将本公子变成残废,真是痴人说梦。倒不如你先去阎王那里报到,下辈子说不定会有机会!你以为如何呀?嗯…哼!”
对花花阔少钱不凡来说,这宛如从地狱深处传来,拘魂使者般的声音,顿时让他两股战战,腿肚子直发软,胆子几欲骇破。
尤其是最后那声不小不大的冷哼,更是把他吓得满身冷汗淋漓,身子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霸拳陈经年见状,迈前一步,阴沉一笑道:“阁下年纪轻轻,就如此大言不惭,口吐狂手。老夫如不教训于你,你当真视天下英雄如无物了。”
王嵬龙冷嘲热讽地道:“尊驾难道忘了刚刚本公子要你自求多福吗?为何一定要自寻死路呢?”
霸拳陈经年不由心头怒火猛升,眼中杀机顿起,阴沉一喝道:”小子目无尊长,找死!”
一拳打出,平地上无端端地升起一道强猛沙龙,劲气四溢,快捷无伦地直朝王嵬龙窜去。
两旁早已退至十丈外的众人均被这道劲风逼得连连疾退。
那群钱府下人及一干打手,更是被那劲风赶的连跌带爬地直往外滚去,狼狈不堪。
那钱员外则变成了滚地葫芦,加之其肥胖的身体更是有利滚动,整个人骨碌碌地往后滚去。
而他那娇生惯养矫横无礼的儿子钱不凡,则被地上的沙尘塞得满口满鼻尽是沙尘,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飞落向更远的地方,跌在庄院墙根旁边,方始被墙挡住,不再滚动,王嵬龙见那霸拳一拳捣出,竟有如许威势,不由微微一愕,心下存心挫挫对方的锐气,玄黄神功应念而生,玄天掌疾拍,迎将上去,掌出无声,待与那疾窜而至的强猛沙龙碰撞在一起,立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声惊爆之声,顿时如龙卷风一般,卷起了一个两人合抱粗细、高约十余丈的沙尘气柱,巍为壮观。
那声音只震的四周二十余丈外的众人疾捂双耳,那些庄众中有不少人当场被这声音震昏过去。
那钱家父子由于此前已滚离很远的地方,倒未受什么波及,只是那钱员外此时正捂着双耳,头趴在沙土中,肥滚滚的屁股朝天翘起,如同冲天炮一般跪坐在地上,实在是滑稽透了。
待沙尘渐退,场中人影仅余两人——衣袂飘飞,气定神闲,冷峻如山的王嵬龙和满头大汗、一脸惊愕、嘴巴张得老大、胸口起伏不停的霸拳陈经年。
滚滚沙尘中,霸拳陈经年拳势一触王嵬龙那无声无息的掌风,只听到一声大震之后,一股前所未遇过的强霸内劲,沿着手臂直传向内,只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将自己向后狂推猛拉,脚下更是”蹬蹬蹬蹬…”地连退十几步之多,那坚实的地面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拖痕,竟达两三寸之深。
本以为那少年就是不死,也是重伤的他,待沙尘散尽,却见到对方完好无损、面带一丝冷笑,讥讽地朝自己望来,陈经年不由大惊。
心中电闪:”自己已使出了八成功力,足以十丈内触石石碎,触人人亡,这小子料想不死亦必重伤,怎么会完好无损、气定神闲,好像根本就没动过一样呢?真是令人难以至信!刚刚接触,感觉这小子的内力好似无止境似的,这到底是什么功夫?这小子到底是谁?看他年纪轻轻,就算打娘胎起开始练,也比不得自己性命交修几十年的内力啊,为何内力却是如斯强霸无匹?难道说另有高人在暗中…”
想至此,正待凝神默察,却听那黄衣少年王嵬龙冷笑一声道:”尊驾就这点伎俩吗?这种猫儿洗脸的功夫也配称’霸拳’,你知不知道羞耻怎么写啊?真亏尊驾如此一把年纪?”
陈经年不由大怒,立时气冲华盖,山羊胡无风自动,须发尽皆竖起,双拳紧握,功运十成,疾如闪电般地向那黄衣少年王嵬龙捣去,直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如裂布帛一般,空气中更传来声势骇人的滚滚雷声。
口中同时喝道:”小子休得狂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接老夫的’拳霸天雷’!”
欧阳孝天叫声:”门主,小心!”
欧阳玉凤也急声道:”小龙,小心啊!”
那钱府的一干人见霸拳发威,不禁叫起好来。
那钱员外及儿子钱不凡,两人眼中均露出阴狠得意的目光。
王嵬龙冷冷一洒:”雕虫小技!”待那拳势进入三尺之内,身形一闪,单掌一接一引一带,反拍回去,疾如电光石火。
只听如击败革的一声嘭然大震中,夹带着一声凄厉的惨哼,那霸拳陈经年如弹丸一般飞也似地被高高抛起七、八丈,落在十数丈外,口中狂喷几口鲜血后,嘶声厉喝道:”小子倒底何人?”
王嵬龙冷冷一笑道:”王嵬龙!”说罢,负手而立,充满无限霸者气势。
“翩翩少年杀人魔,残肢断臂躲不脱。宁赴地府黄泉路,不见魔神玉修罗。难道阁下就是新近崛起江湖的少年魔神…咳!咳咳!玉…玉面修罗…王嵬龙!?”霸拳陈经年吃惊地叫道。
“不错!”王嵬龙冷冷道。
那霸拳陈经年突地哈哈狂笑道:”难怪老夫会败在你…你…你的…手下!”每笑一声,口中便往外喷出一口鲜血,其笑声便小了一分,直至笑了几十声后,渐渐几不可闻,方始停下,定睛看去,只见那霸拳陈经年已寂然不动,魂归地府,只余一双惊骇欲绝的眼睛兀自张的老大。
远处。
那群相争春怒放的迎春花的最茂盛之处,三个人影正低声说着什么。
正目射奇光目注场中王嵬龙身上的那鹤发老妪喃喃地道:”原来他就是近来风头极健的杀人狂魔!王——嵬——龙!这是怎样的一个年轻人?看他年纪如此年轻,竟修成如此高深的武功,看他自然散发出的那种无形的威霸气势,老爷子若与他对阵,也未必能讨得好去呢?这年轻人出现江湖,真不知对江湖而言,是福还是祸呢?”
旁边那机灵的丫环闻言,不由眼睛瞪的老大:”老夫人,您说太老爷也打不过这黄衣王公子吗?”脸上更是一脸的难以至信。
“玉面修罗王嵬龙,原来是他!为什么他笑起的的样子那般好看?但杀起人来却是恁地毫不留情呀?难道他真是那种凶残好杀之辈不成?怎么看也不像啊!”那面蒙轻纱的窈窕少女低声自言自语了一阵,忽又转头问身边的丫环:”嫣翠,你说他是不是那种好杀之辈?”清亮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希望。
那机灵的丫环嫣翠贼兮兮地瞄着她,低笑道:”小姐,你说的他是谁呵?请恕嫣翠愚笨,不甚明了,还请小姐明示!”
那窈窕少女顿时羞的几欲低下头去,如没带那蒙面轻纱,必可看到她粉脸上的满面红霞,饶是如此,这羞窘的儿女娇态也已诱人无比。
这窈窕少女老半天才恨声道:”嫣翠臭丫头,敢取笑我,看我不饶你!”说着玉指倏出,向嫣翠腋下挠来。
那丫环嫣翠忙讨饶道:”小姐,饶了嫣翠吧!我不敢了!不敢了!!”口中说着,身子却躲向那鹤发老妪身后,满脸笑意地望着她。
那鹤发老妪一摆手,止住欲继续追挠嫣翠的那窈窕少女,正色道:”如烟,这下你放心了吧!连称雄江湖二十年的’霸拳’也栽在他的手中,你总可以放心地跟老身回堡中去了吧?”
那如烟小姐点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那英姿绝世、气度不凡的王嵬龙,那眼神一触到王嵬龙身上,登时如铁附磁石一般,紧紧粘在一起,心中更是一阵迷乱和茫然。
直待那鹤发老妪一拉她的衣袖,方始霍然惊醒,恋恋不舍地深深望了一眼,随那鹤发老妪悄声离去。
待她们走远,王嵬龙不经意地往她们消失的地方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