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请看……”岳飞手指地图上的济水河。更多小说 Ltxsfb.com“林冲、罗兰、韩世忠、吴玠四军正在攻打东阿、平‘阴’一线,距离齐州治府历城不足三百里。”
“从我们发动攻击开始,金军就一直后撤,从广济军一直退到了齐州。完颜挞懒和刘豫陈重兵于齐、青一线,显然是想‘诱’敌深入,以等待东南叛军从应天府方向发动攻击,当我军后撤之时,金军便围追堵截。从齐州到开封,大约有一千余里,金军如果没有决心**,那么它的速度肯定有限,半个月之内到不了开封。”
岳飞接着指向了地图上的应天府。
“叛军已经开始攻击,此次攻击,叛军不仅要迫使我攻击山东军队回撤,还要迫使我渡淮军队回撤,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张浚、辛兴宗要攻克襄邑,‘逼’近开封城下,等到金军赶来会合后,战局就对我非常不利了。”
“从应天府到开封。四百余里,叛军首先要攻克襄邑,然后北上打雍丘,打陈留。考虑到我中原虎烈军的兵力,叛军打到襄邑、雍丘一带后肯定要停下来,以便等待金军,避免孤军深入之险。”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未来半个月内于襄邑一带合围叛军,围杀叛军,这样才有机会给东南叛军以重创,同时把金军‘诱’到开封城下,围杀山东金军主力。”
众将静静地听着。岳飞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充满了自信,只是,此刻这种自信给将帅们的感觉是骄横和强悍,岳飞似乎没有考虑到双方兵力的优劣,而是一味地追求胜利,妄图一战定胜负。
“以目前中原战场上的兵力,可以同时在两线作战吗?”王玶不是瞧不起岳飞,而是觉得这个计策不切实际,想法是好的,体现了岳飞的军事天赋,但实际上它缺乏实施的条件,“目前开封一带有王帅、宋帅和我的三路大军六万人马,襄邑和雍丘一带有王留守的五万地方军,这五万地方军战斗力有限,不能将其做为主力来使用。这样一来,我们若想合围叛军,至少还需要四万到六万军队。”
“但是我们要预留足够的兵力戍守开封,同时还要相机接应从山东撤回来的林、韩两路军队。另外……”王玶手指地图上的襄邑,“叛军以主力出击,兵力至少在十万以上,我们首先要分割叛军,继而以主力合围其前锋军,同时以一部兵力阻截叛军的后续大军,这样算起来,我们的军队数量就严重不足了。”
岳飞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我们需要更多的军队。”张俊叹了口气,“如果西北、河东和长安的援军能够迅速赶到战场,这一仗就可以打。”
“长安的虎卫军和殿前军已经到了洛阳,河东的渤海军、‘射’粮军与刘光世的军队会合后,已经南下抵达隆德府。”岳飞说道,“西北秦凤路的军队目前距离中原较远,估计还要二十多天才能赶到中原。”
“这么说,目前能及时赶到战场的只有虎卫军和殿前军。”王玶眉头皱了起来,“这两支军队加在一起只有一万五千人,还是不够啊。如果渤海大王高宝龙和刘光世能带着军队及时赶到战场就好了。”
同日,岳飞书告洛阳的方进、王大忠,命令他们率***速赶赴开封。
同日,岳飞急书赢秦,下令调遣阿巴顿的虎烈二军赶到开封作战。
同日,岳飞十万火急书告河东高宝龙,请他统率渤海军、卢俊义的虎烈八军、刘光世的虎烈三十军和胡立涛的‘射’粮军马上南下,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中原作战。
同日,岳飞命令虎烈八军王彦,与酸枣、白马一线的虎烈五军密切配合,确保黄河防线的安全。
岳飞又给长安的汉王府、大帅府和枢密院详细写了一封奏章,请朝廷全力支持中原战场。
最后,岳飞给李虎写了一封信,禀报中原战局的发展,并表示有信心完成预定作战目标。
=
十七日,汴河东岸,东南宋军赶到宁陵城下扎营。
从应天府到宁陵,不足百里,但王德和郦琼带着三万选锋军竟然走了两天,其速度之慢,令张浚极度恼火,他派出亲信手下赶到选锋军警告王德和郦琼,十八日,选锋军必须赶到襄邑,否则军法从事。
王德看完张浚的书信,随手丢到案几上,一脸不屑,“他懂什么?他打过仗吗?值此危难之际,朝廷竟然派一个狗屁不懂的文人到前线主持军事,简直是自取败亡。”
郦琼拿起书信,仅仅扫了一眼,又放下了,低声叹道,“今日朝廷被一帮宵小‘奸’佞所把持。国祚岌岌可危啊。”
王德瞪了他一眼,“不要‘乱’说话,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想死啊。”
郦琼苦笑,问道:“明天到襄邑?”
王德半天没说话。
“辛帅距离我们六十里,还在应天府城下,根本就没有攻打开封的意思。”郦琼坐到王德身边,压低嗓‘门’说道,“以我估猜,辛帅在等待童贯的命令,随时可能南下去江宁。”
王德‘摸’着胡须,想了片刻,问道:“虎烈军渡淮作战,其锋锐直指江宁,官家和文武百官都逃到了杭州,这时候我们不撤退,反而北上攻打开封,你说朝廷这是什么意思?打得什么主意?”
“这太简单了。”郦琼说道,“留守江宁的宇文虚中和吴敏要死守江淮,而逃到杭州的官家和童贯只顾自己‘性’命,根本不管国祚存亡,于是就有了主战派和逃跑派。主战派命令我们打开封,说白了就是让我们去送死,但逃跑派一旦在杭州稳定下来,又要争权夺利了,这时候官家和童贯就会想到我们,然后会下旨叫我们撤退。辛帅拖延不战,正是把朝廷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想方设法要保存实力,以便到了东南之后好呼风唤雨啊。”
王德恨恨地骂了两句,“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