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了时辰,加紧赶路,途中迎面遇到一位姓孙的风水先生,这位孙先生是全省有名的法师,他天生的阳眼,不仅能看风水算命,而且还会遁甲五行的奇术。
孙先生一见胡国华,就发现他面上隐隐约约笼罩着一层黑气,掐指一算,真是大吃一惊。急忙拦住他问道:“这位爷台,这么匆忙是赶着去做什么?”
胡国华不耐烦的说我有急事,你别挡着路。孙先生突然厉声喝道:“我只问你这行尸走一句话,你的心肝哪去了?”
此言一出,胡国华如遭当喝,急忙跪倒在起,拜求孙先生救命。
孙先生把他搀扶起来:“你虽然德行败坏,但是并无大过,你须晓得回是岸,让我救你不难,不过你要先拜我为师,并且戒了烟瘾。”
胡国华听他说要让自己戒掉大烟,那还不如要了自己的小命呢,不过仔细衡量,还是命比烟土来得重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先求他救我摆脱了那
尸的纠缠,
后趁他不备,我接着吸我的茯蓉膏去,还怕他发现不成?心中盘算已定,就在山路上给孙先生磕了八个
,行了拜师之礼。
然后诸事由孙先生安排妥当,吩咐胡国华依计而行,自己则远远的跟在后边保护。
月至中天之时,胡国华带着小翠,赶到了十三里铺荒坟,那尸早就等候多时,骂了胡国华几句,迫不及待的把小翠抓起来,伸出利爪掏出她的心肝,吞了下去,
尸忽然怪叫一声,一把将小翠的尸身扯成碎片,此时小翠已经现出原形,原来孙先生以其
之道还治其
之身,这个假小翠也是个纸
,真的小翠早就被孙先生留在别的地方了。
尸所吃的心脏是个装在纸
里的黑驴蹄子,此物最是僻邪,尤其克制发生尸变的僵尸之类妖怪(盗墓的分若
流派,江南一带的盗墓贼
活的时候怀中要装上两只黑驴蹄子,此法出自茅山秘术,其中
由容
后再说,在此不做详细
代)。那魔
吃了黑驴蹄子,知道着了对方的道了,狂怒之下也想把胡国华撕成碎片,可是胡国华早就远远躲开,
尸仰天长嚎,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化为灰烬,
体都变成血水,没过多久只剩下一副白森森的骨架倒在地上。
孙先生在远处瞧得清楚,急匆匆地赶将过来,在骨架中找出一枚卵大小的赤红色丹丸,命胡国华吃了下去,胡国华的心肝总算是又回到老地方了。
两合力把地上的白骨装进那
大红棺材,刚要把棺材盖上,冷不丁那骷髅
跃了起来,张开大
向孙先生吐出一
黑雾,孙先生有些大意,这一下是瘁不及防,被
个正着,只觉一阵
寒的尸气呛得胸
气血翻涌。但是他久经险恶,此刻丝毫也不慌
,用力一推把那棺板合上,取出长钉钉得死死的,又用墨斗在棺材上纵横
错的弹满了墨线,墨线如同围棋棋盘的格子一样形成一张黑色大网,把棺材封得严严实实。
孙先生方才中了僵尸的气,受伤不轻,这一番忙碌之后,坐在地上动弹不得,于是让胡国华堆些枯柴,把那
朱漆大棺焚毁。胡国华遵命而行,点了把火将棺材付之一炬,火焰熊熊升腾,一
的黑烟冒了出来,臭不可闻,最后终于都烧成了一堆灰烬。
胡国华这才想起,那棺中还有许多金银珠宝,跺脚叹息,悔之晚矣,只好搀扶着师傅孙先生,接了小翠,一同到了孙先生家中居住。
《十六字阳风水秘术》
此后孙先生用秘方治好了胡国华的烟瘾,传授他一些看风水测字的本领,胡国华在县城中摆个小摊,替测个字看看相,赚些小钱,娶了小翠为妻,他感念师傅的救命之恩,从此安分守己,
子过的一天天好了起来。
然而孙先生自从那次被尸气中,尸毒寒气透骨,就一直没能痊愈,过了几年就一命归西了。
临终前,孙先生把胡国华招至身前,说道:“你我师徒一场,只是为师并未来得及传授你什么真实本领,我这里有本古书《十六字阳风水秘术》,此书是残本,只有半卷,只是些看风水寻墓
的小术,你就留在身边做个纪念吧。”说完之后一
气没喘上来,就此于世长辞。
胡国华安葬了师傅,无事之时就研习孙先生留给他的这本残书,积月累,也窥得些许奥妙,在县里到处给有钱
选些墓地佳
,逐渐有了些名气,家产也慢慢的富裕了起来。
小翠给胡国华生了个儿子,取名胡云宣,胡云宣在十七岁的时候,到省城的英国教会学校读书,年轻格活跃不受拘束,同时又接触了一些革命思
的冲击,全身热血沸腾,天天晚上做梦都在参加革命
动,于是离家出走,投奔了革命圣地延安。
此后胡云宣参了军,一直到建国时,淮河战役之时,已经当上三野六纵的某团团长,渡江战役之后随部队南下,把家也安在了南方。
再后来就有了我,我生得时间很巧,正赶上八一建军节,父亲就给我起名叫胡建军,结果上幼儿园的时候一看一个班里就七八个叫建军的,重名的太多了,于是就给我改了个名“胡八一”。
我祖父胡国华说:“这名改得好,单和(胡)八万一筒。”
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家里受到了冲击,首先是三野野司的那些脑脑先倒台,再逐渐牵扯了下来,又加上我父母出身不太好,他和我娘两
子都被隔离审查了,祖父也被拉出去当牛鬼蛇神批斗游街,他年岁大了,老胳膊老腿的劲不住折腾,没斗两回就去逝了。他给别
看了一辈子的风水,为
选墓地,自己临终还是给火葬的,世事就是这么的无常。
我家里一共被抄了三遍,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抄走了,祖父生前喜欢收藏古董,这些古玩不是被砸就是被抄,一件也没保全。最后唯一剩下的就是一本我祖父留下的残书,他让我把书用油布包了藏在公共厕所的房顶上才得以幸免。
文革时的年轻毕业之后有三个选择,一是参军,这是最好的去处,一是锻炼
,二是将来转业了能分配工作。其次是留在城里当工
,这也不错,可以赚工资。最倒霉的就是那些没门路,没关系,或者家里受到冲击的,这些年轻
只能上山下乡去
队。
你要说我选第四条路,哪都不去,我就跟家呆着行不行啊?那也不行,当时没有闲这么一说,
都是社会主义的螺丝钉,都有用处。你要在家呆着居委会的、学校的、知青办的就天天走马灯似的来动员你,不过有些
坚持到了最后,就不去
队,你能把我怎么着?最后这样的
也就都留在城里还给安排工作了。中国的事就是这样,说不清楚,越活越糊涂,永远也不知道规则是什么,而潜规则又不是每个
都明白的。
当时我太年轻,也不知道上山下乡具体是怎么回事,反正我这种家庭出身的想参军是肯定没指望了,留在城里也没管安排工作,不
队也没别的地方可去,我一想
队就
队吧,我就当是广阔天地炼红心了,反正是离开家,要
就
得越远越好。
我们这里的大部分都选择去云南新疆
队,我选择了去内蒙,跟我一样的还有我一哥们儿王凯旋,他比平常
白一些,胖一些,所以外号叫胖子,我们
队去的地方叫岗岗营子,这地名我以前连听都没听过,直到他们告诉我是去这岗岗营子的那一刻,我才刚知道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个地方。
坐火车离开家的时候,没来送我们,比起那些去部队参军的热烈欢送场面,我们这些知青离家的
景有些凄惨悲壮。我随身只带了那本藏在公共厕所房顶的《十六字
阳风水秘术》,我不知道这是本什么书,只不过这是我家里唯一一样保留下来的东西,我想带在身上,等到想家的时候拿出来看看也好。
[记住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