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母亲呈上供桌。族中不少
是第一次看到萁儿，因此难免楞了一下。待有耳语说那是刚刚打下长安，被拜为唐王的大都督李渊之
时，脸上立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
。
“我早就说过，旭官是个有福气的！”再拜之后，趁着族长李懋向列祖列宗“汇报”李家一年来的大事儿的“空闲”，几个远房叔叔在私下里
接耳。李旭自己做了大将军，博陵郡王。又与权势第一的唐王做了亲戚，这份福缘，还不是大得没有边么？
“怪不得唐王听说旭子这边有难，立刻派了两路大军过来。”有恍然大悟般说道。李建成所部驻地飞狐关与易县相隔不足百里。那么大一支兵马驻扎，地方上的面物早就打听清楚了其中缘由。先前还不明白李渊怎么会对李旭如此青眼有加，看到了萁儿长房媳
的打扮，才知道两家的关系在不知不觉间又密切了一层。
“怪不得旭子不计较她庶出？”有故意点明萁儿庶出的身份，话里话外带着酸溜溜的滋味。
“远边凉快着去。什么正出庶出。现在是妻凭夫贵，知道不你？”立刻，有跳出来捍卫旭子的声名。
这些私低下的无聊言语，李旭当然听不到。他难得有时间将军务放在一边，因此抓紧了一切机会休息。所以不但别的小声诋毁和夸赞他都听不见，连父亲向祖先汇报的内容，他也都是左耳听完，立刻从右耳朵冒了出去。好不容易熬到了祭奠结束，照例又是一场欢宴。然后各房各回各家，与自己最亲近的围着火盆守岁。
难得能和儿子、儿媳坐在一道守岁，老李懋心极其舒畅。屈指算算，这是儿子自十四岁出塞起，在家里过的第二个年。上一次回来过年时，儿子带着满身的伤。这次看上去却是英姿勃发，神清气爽。
至于跪坐在儿子身边，不断给二老添茶倒水的儿媳，在老李懋眼中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虽然做了博陵郡王的父亲，他身上依旧带着与生俱来的质朴。看只看行为，不看其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自己至今还没能抱上孙子。但想想儿子今年不过才二十多岁，心里也就不那么着急了。
“来，来，来，都坐得距离火盆近一些，想吃什么自己伸手去拿。就咱们一家，不必太拘束！”静静烤了一会儿火，肚子里的酒气慢慢被烤了出来。老李懋仰着一张黑里透红的笑脸，大声招呼。
“你就知道烤火，也不问问别觉不觉得燥！”李张氏下午时也被妯娌们敬了不少酒，带着几分醉意嗔怪。萁儿就坐在她的腿边上，从她的角度看过去非常顺眼。不像易县那些大户家的儿，恨不得将扎到脂
缸里。在她看来，儿媳的脸色是那种天然的白净和天然嫣红，就像一朵静悄悄开放的梅花，里里外外透着从容。
能找到这样的儿媳，李张氏自然捧在掌心中都怕对方融化掉。凡事都优先考虑着儿媳的感受。先是嫌丈夫和儿子身上的酒气重，然后又怪碳炉烧得过于旺，烤得
舌燥。接下来又忙着弄点心瓜果，仿佛多吃一点东西，对方就能快点儿给她生个胖孙子般。一来二去，不但让萁儿大为感动，就连李懋和李旭父子也看得嫉妒。
“你们娘两个要是嫌乎热，先到别的屋子待会儿。我和旭子刚好再喝几杯醒醒酒，算算，算算我们……”见婆媳两个处得热络，李懋非常贴心地为她们找走开的借。
“喝一壶吧，我们娘儿两个去厨房瞅瞅，让下们再弄两个冷菜上来！”李张氏知道丈夫想必有话跟儿子单说，拉着萁儿，笑着起身。
待两个的脚步声渐渐去得远了。老李懋慢慢收起的笑容。他虽然老，却没老到糊涂的分上。儿子戎马匆忙，如果不是遇到特殊况，不会赶在年根儿底下才跑回家中来陪着自己祭祀祖先。那他一定是为了长城外边的变故。老不懂兵法，不通政务，却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酒菜上来后，端起第一杯，老李懋笑着问道。仿佛儿子只是去出一趟远门，根本没任何风险般。
“我已经派了两万去涿郡驻扎。其他将士十七、十八两天集结。十九号是个黄道吉
，正式出征。”李旭也端起面前的酒盏，递上去跟父亲的酒盏碰了碰，一饮而尽。
这种父子对饮喝法不符合郡王家的礼节，却符合上谷易县李家村东老李家的传统。因此，老李懋非常高兴地端起酒盏，一闷了下去。
“河东李家也派了兵马来，届时一道北进。如果打得太激烈，窦建德也会派前来援助。咱们这边，加在一起总计有二十万大军，胜算应该非常大！”给自己和父亲面前的酒盏再度斟满，旭子笑着解释。单论数，这是除了虎牢关之战外，他所参与的第二大战役。只是那次他是攻击方，这次，他要凭借长城与占据优势的敌周旋。
“李家那，那个建成，算是你的妻舅吧，他和你齐心么？还有那个姓窦的大王，他会不会真心帮你？”老李懋再次端起酒盏，却没立刻向嘴里倒。皱着眉询问。
“暂时应该没大问题。即便不看在萁儿的份上，河东与河北挨得这么近，建成兄也会竭尽全力避免兵火蔓延开。至于窦建德，依我之见他是个有心胸的。既然换了盟约，就不会趁这个机会来捞便宜。并且我留了些兵马在信都，万一有变，他们凭着漳水，也能支持一段时间。”李旭想了想，非常认真地回答。
他不愿让父亲过多地替自己的安危担心。所以，话尽量向轻松方面说。而做父亲的也理解儿子的心，抿了酒，笑着道：“那我就放心了。家里这边你也别担心。怎么说，你现在也是个当官的，赵郡李家和陇右李家又冲着你的面子才跟咱们认了亲戚。轻易没敢惹我这个族长！”
如果不是因为李旭的崛起，恐怕上谷李家压根儿不会被其他李姓认为是李广的诸多后裔中的一支。所以，单凭这一功劳，老李懋在族中就能活得很滋润。但李旭为父母考虑的远不止这些，他没有把握完全赢得即将到来的战争。“萁儿父亲的意思是请您和母亲二老到长安住一段时间。算是族相认，顺便他也能会会亲家！”
“路太远，我和你娘都走不动喽！。”老李懋放下酒盏，轻轻摇。
“我派套车护送你们过去！”李旭不甘心，继续试探。
“你没回来之前，我和你娘哪都不会去！”老李懋将声音提高了几分，非常坚定地拒绝了儿子的提议。“我和你娘虽然老了，却不能拖你后腿。你在前方与胡作战，我们两个当老的却溜了，弟兄们若是知道了，岂会没任何想法！”
“爹………！”猛然间，李旭心里涌起一
感动，低低的喊了一声。他原以为自己可以瞒过父母，却没料到两位老对自己的心思
若观火。
不待儿子再寻找其他说辞，老李懋快速将二的酒盏斟满，一边轻抿，一边说道，“前些子，家说你可能有当皇帝的命儿。我和你娘两个就很担心，怕你真的被说动了心思，不分青红皂白就往上冲。这皇帝啊，听着是威风，可要是福气不够，也会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见儿子满脸愕然，老笑了笑，继续道：“后来听说你岳父打下了京师，又听说你为了对抗胡接受了他的封赏。我这心里反而不担忧了。你小时候，我不希望你去辽东。因为那时你和我一样是个平百姓，没必要替跑到辽东去添沟壑。但现在你既然身为博陵大总管，六郡之中最大的官儿，这天塌下来，无论撑得撑不住，总得上前撑一撑。否则，那成什么事儿了，平素吃着喝着百姓们的供奉，看上去五六的！遇到该替百姓们出时，却掉
跑得飞快！咱李家可不能这么！甭说李家，放眼整个河北，无论谁家中出这么一号孬种，父母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