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服。」
来正是三皇剑宗的宗主,「东皇」洛歧昌。
他与大衍先生乃是旧识,便也不讲太多礼数,闻言哈哈一笑,领着自家儿走到火堆之前。
他也不推让,与大衍先生并排坐了,洛玉姬则被安排坐到顾颦儿和梅洁之间。
「东皇向来轻易不下山,今怎么有兴致携
同游,还到这穷山恶水之地来?」
听得大衍先生相问,洛歧昌微笑道:「也没什么,只是带我这不争气的儿散散心,免得她一天到晚给我在外面丢
生事,好巧碰到些趣事,便一路跟了下来……倒是大衍兄露宿荒郊野外,又为的谁来?」
大衍先生自然听出话中的不尽不实之处,莞尔一笑后,随即便道:「不瞒东皇,此行是为我二师弟而来。」
洛歧昌神色亦是一正,点道:「是了,惕兄身遭不幸,本座亦感同身受。不过,身毁而神存,得以灵种不灭,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不知可有本座能帮上忙的地方?」
「多谢东皇好意,杀身之仇虽重,然则当务之急,却是护持二师弟元神转生。」
大衍先生轻声叹道:「东南林海之战,二师弟虽得颦儿及时施以兵解之法,存得一线生机,可毕竟受创甚重,若想平安转生,还需几样天材地宝和一处所在。不瞒东皇,我等到此西南恶地,只为寻「塑灵池」而来。」
洛歧昌轻「哦」一声,眉皱起:「这「塑灵池」确是个希罕所在,此界名声最显的,莫过于幽魂噬影宗的「化
池」,集化劫、塑灵、转生于一身,很有些门道……只是鬼气浸染,未免有损惕兄的功德。」
大衍先生淡然道:「便是无损功德,敝宗也做不来有扰他宗圣地之事。」
洛歧昌哈哈一笑:「确是如此,而且,冥火老儿行将大归,那化池的行
也紧俏得很。」
两的差异,由此可见一斑。
大衍先生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一笑之后便转道:「东皇刚刚说什么「趣事」,不知……」
「确实是有趣的很,而且也巧,这和幽魂噬影宗也有些关系。」
洛歧昌随手拿起了一根树枝,轻拨篝火,在涨起的火光下冷冷发笑:「大衍兄可知,那冥火老儿一生明,死到临
,反倒养了一只白眼狼出来?」
此话一出,火堆旁的诸修士神各异,顾颦儿瑟缩了一下,将脸埋得更低,然而所有的注意力都提了起来。
大衍先生稍一思量,便道:「东皇是说那个「血魔」百鬼道?」
「正是,此子北齐山与青鸾一战,丝毫不比天芷上和妖凤的十
拼杀来得逊色。
「当年此子尚未成名时,曾与敝宗有过冲突,本座见他心机诡诈,又不乏胆色,当非池中之物。却也未曾想到,他这几十年闯下偌大的名,却还要修习《血神子》这等魔功,实是胆大包天!」
在火光的映照下,洛歧昌的神渊
难测:「大衍兄也应知道,此子与那两宗叛逆水蝶兰合流,在去年抢下了「雾隐轩」这修行宝地以为根基。进可攻,退可守,隐然已是另立山
的架势,冥火老儿还不知会是个什么脸色。」
大衍先生微微点,旋又道:「那么,东皇此行……」
「正是为了此。」
洛歧昌笑吟吟地道:「我本来是受厉宗主之邀,往镇魂海而去,哪知半路上见到一场厮杀,虽比不上北齐山那里撼天动地,却也算得上惊心动魄。大衍兄,若是你看了,必定称妙!」
大衍先生还不怎地,其他反倒给勾起了兴趣。
其中唯有苏曜心思豁达,不顾忌「东皇」的名,兴致勃勃地
言道:「怎么个妙法儿?」
洛歧昌看他一眼,点道:「不用本座多言,苏兄弟且稍待,恐怕战场已经离此不远了。」
话犹未落,一声低细尖锐的空声穿透夜空,响起在众
耳边。
苏曜闻声皱眉:「速度好快……不过,不是一个吧。」
远处丛林中又是一声轻,紧跟着则是丝丝怪音,如蛇行蚁走,直似响在
的心尖子上。
梅洁看了眼洛玉姬,低声道:「是有手,但功法诡谲,未必是同道中
。」
洛玉姬嗯了一声,目光不自觉偏向顾颦儿。
她和顾颦儿其实也是故,以前大家算是近邻,又是一样的活泼好动,
相当不错。然而自嵩京之变后,顾颦儿心若死灰,枯守不出,双方也渐渐断了来往。
此时再见,洛玉姬不免惊讶于顾颦儿茧蛹化蝶般的美丽,还有莫测其的
神状态。
在她眼中,值此惊变陡起之际,顾颦儿的反应竟堪比火堆旁那些「老子」,沉静如水,又稳若山岳,巍然不动。
远方的声音时起时落,忽东忽西,音色多变,如果仔细看去,还能发现丛林上空,蒸腾起来的缕缕烟尘。
令惊叹的是,相距如此之近,周围的天地元气依然保持在一个相对平稳的状态,可见双方出神
化的控制技巧。
感应了好长时间,苏曜终于忍不住惊叹:「若一方是那百鬼,另一面莫不是「朱勾宗」或「落羽宗」?否则如此绝的暗杀之法,除了这两家的杀手,还有谁能做得出来?」
洛歧昌闻言一笑:「苏兄弟说得不错,正是朱勾宗,他们已经和百鬼卯上了。」
顾颦儿闻声屏住呼吸,握剑的手心也微有汗渍,她只能尽力维持住平静的外表,将担忧压在心底最处。
身旁,苏曜则是一脸困惑:「奇怪,朱勾宗什么时候过出力不讨好的赔本买卖?连青鸾都留不下的魔
,他们就这么有信心?」
说话间,丛林中忽地声息俱无,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空白。
这是彻底的静默,非但声俱消,便连风过枝叶、鸟兽穿林的声音也都消没一空。
一时间,天地间似乎只剩下火堆周围修士的呼吸,还有火焰跳动的「剥剥」声响。
苏曜立时闭上了嘴,在这静默之中,他的话音变得特别响亮,显得古怪极了。
这诡异的态势持续了约三息的时间,然后嘈杂的声响便如决堤的洪水,轰然回来。
在这层次丰富的声里,无数非自然的杂音掺
其中,与元气的震
彼此相和,由此反映出来的庞杂资讯,差点挤
了诸修士的脑袋。
「好一场战!」
有大声赞叹,也就说句话的时间,丛林中的响动便又拔高了一个层次,
处的林木纷纷倒伏,尘烟四起。
听声音、辨元气,战场似乎又在远去,可是耳目灵便的众分明听到,与战场相背的某处,枝叶簌簌作响,声源越来越近。
众先是一怔,随后都将目光移过去,眼看着一个
影自林中走出来,迎着火光站定。
「这是……」
顾颦儿回眸看去。
火光下,来貌似中年,唇上留着八字胡,穿一身灰袍,衣袖、下摆等多处,或裂纹、或
碎,脖颈连肩窝处,还有一道刺眼的血痕,看上去十分狼狈。
只是其面色僵冷,尤其那对眼睛,灰黯
森,竟似能把映面的火光尽都吸进去一般,令
望之不寒而栗,什么轻视的念
都起不来。
在众修士的目光都被来吸引之际,对方身后又是
影一闪,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笑吟吟地踱将出来。
虽是映着火光,可瘦长脸上的青黑之气依然清晰可辨,双眸色泽黄浊,倒似个病膏肓之辈。
不过,他行走间身姿矫健,气度从容,身上的锦袍亦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