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章美好的事(中)
纪录片《士兵回家》由金星制片厂承制,是白泽明大导演继《类新征途》后的最新作品,经联邦新闻频道播出后,立刻便掀起了收视狂
,不知催落了多少万吨眼泪。更多小说 ltxs520.com
虽然被某些犀利刻薄的评论家认为过于煽流于低俗,但这部纪录片依然毫无意外地
围星云奖多项重要奖项,只是肯定无法打
他那部最出名的纪录片获奖纪录,不过两部纪录片同时
围星云奖,这已经创下了后
难以企及的纪录。
……
……
某夜,一对私下订婚已久,却分别更长时间的男,重逢于拉比大道畔的树林间,互相送上代表心意的礼物。男方的礼物是一瓶桐木红酒,
方的礼物是一串手链。
简水儿微笑摘下手链,挂在许乐的手腕上,与那根手镯依偎在一处,银光互映,能够清楚地看到那几行小字。
许乐看着那张依旧美丽不可方物,不愿俏皮却更加迷的脸庞,有些尴尬地举起酒瓶,说道:“我不知道该送什么,在战舰上你说算第一次相亲,那时候你喝了好几瓶,所以我就选了这个。”
简水儿笑了笑,走上前去钻进他的怀中,揽着他结实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轻声说道:“当时觉得红酒淡了些,但我现在喜欢。”
许乐低下轻轻吻了吻她的唇,就在接触的那瞬间,他才想起来这场恋
真的很梦幻,甚至就像梦那般不真实而飘忽,因为该死的命运波折,他们两个
竟没有时间好好享受一下恋
的滋味。
不过什么是恋呢?就是心动的感觉吗?他曾经心动,依然心动,无论是抱着亲吻着还是仅仅看着,心跳便会加速动起来。
就像是小时候在酒馆外第一次看见电视里那个孤苦小保姆时,就像夜复一夜看着紫发少舰长发痴时,就像在临海州体育馆演唱会上第一次看见真实的她时,就像从黑梦里醒来看见阳光穿透白纱裙照进抹胸时,就像在沉闷座舱内第一次抱紧她时。
他们牵着走穿过拉比大道旁的树林,走进依然灯火通明的联邦最高法院,联邦最高法院从来不在夜间审案,更没有证婚的职责,然而今天这间联邦最高司法机构却为一对新而专门等待。
最高法院内极少,没有亲朋友好友,没有新闻记者,除了首席法官席上那位老
,便只有负责拍照存档的两名工作
员。
联邦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何英,就这样昏昏欲睡坐在那处,便令平空感到某种压迫感,真是位能用时间压制强大力量的老者。
许乐牵着简水儿的手认真说道:“婚礼简单还无法公开,甚至只能在夜里举行,确实不够隆重正式,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弥补。”
简水儿微微一笑说道:“我这些年经历了太多隆重正式的场合。”
审判席上那位老法官忽然睁开双眼,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迅速清醒,望着台下那对男不悦训斥道:“在最高法院举行仪式,由联邦首席大法官证婚,难道这还不够隆重正式?”
满脸老斑的大法官用看着渣滓的目光冷冷盯着许乐的脸,声音苍老说道:“最高法院从来没有做过证婚,所以程序有些不熟悉,当然如果你以后多来办几次证婚,或许我们就会熟悉很多。”
这明显是对某道德水准的严厉指控,然而许乐却无法辩驳,不知为何甚至听出了一丝杀意,于是像个罪犯般老实低着
,
大法官淡淡说道:“另外还有一个问题,你们一个是联邦,一个是帝国
,这个婚怎么结?联邦婚姻法里有与百慕大通婚附加条款,可没有和帝国
通婚附加条款。”
许乐怔住了,挠着发为难说道:“难道我还要想办法让联邦议会先通过决议允许联邦与帝国通婚。”
“傻蛋,你难道不会说自己是联邦?”大法官像看着一
蠢猪似看着他,毫不客气训斥道:“天才工程师的智商跑哪儿去了?”
“可我确实是帝国。”许乐很诚实地回答道。
“你可以保留帝国国籍嘛。”
许乐震惊看着老法官,说道:“还可以这样?”
“我说可以这样,那就可以这样”老法官恼怒说道:“全联邦谁敢质疑我的判例?以前没有双重国籍,以后肯定有。”
许乐吸了一
气,觉得身体骤然放松,在心中对官邸里那个家伙默默说道,我终究还是被承认是联邦
了。
仪式进正式部分,何英大法官戴着老花眼镜,看着刚刚从网上下载打印出来的模板,一字一句读道:
“联邦公民许乐,你确定自己简水儿,想娶她为妻?”
“是的。”许乐牵着简水儿的手,回答道:“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要聚简水儿当老婆。”
……
……
法院证婚仪式结束,简水儿去旁边拍单档案登记照,只有许乐留在了宣判台前,不禁感到有些紧张。
这个世界上能让他感到紧张的太少,台上那位首席大法官绝对是第一名,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想起才从老东西那里学会的一句浩劫前谚语:无欲则刚,大法官之所以令自己敬畏,大概是因为他始终站在无私的立场帮助自己?
“许乐,到席前来。”老法官说道。
许乐依言走到席前。
“我警告你,如果你以后再敢找我为你和别的办证婚仪式,我会直接翻脸。”
老法官层层叠叠的皱纹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恫吓,然而下一刻他的表瞬间变得及为复杂,轻声说道:“当然我也清楚,男
嘛不都是这样,你只要不让我主持我也就当没看见,我刚才为什么坚持让你保留帝国国籍?因为帝国
可以娶很多老婆……”
非常不幸的是,简水儿这时候刚刚回来,听到了这句话,美丽的新娘柳眉微挑,望着席上恼怒说道:“老家,你是不是不想再听我给你讲故事了?都一百多岁的
了,还这么胡来。”
老法官呵呵尴尬一笑,然后正色说道:“谁说我一百多岁了,我今年才九十五,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七十三八十四九十五?我都要死的了,你和我置气有什么意思,乖乖的明天继续讲去。”
这时候他看了眼手表,有些后怕的拍拍胸膛,说道:“过十二点了,生已过,我正式进
九十六岁,看来没那么容易早死。”
许乐看着席上的老法官,非常诚恳说道:“当年您判决钟家家产官司时,我就已经祝您长命百岁。”
“这个祝福太没诚意。”老法官挥手说道:“一百年太短。”
……
……
有嫌一百年太短,有
嫌一百年太长,只争朝夕。
倾城军事监狱食堂内,一位肤色黝黑的中年囚犯正在给别的囚犯上课,他挥动着手臂,浑厚低沉的嗓音显得格外有说服力,被判处长期徒刑的前联邦总统帕布尔,还在坚定地继续自己的斗争。
“我们是囚犯,但仍然理所应当拥有相关的身权利,比如不戴电子脚镣的权利,监狱方该项举措严重违反了联邦反酷刑法案,我们拥有会客的权利,我们还应该争取属于自己的政治权力。”
仍然活着的那些苍老囚徒神漠然望着他,有
嘲讽说道:“这里的
不是死缓就是无期,争那些权利有什么用?”
帕布尔微笑望着那说道:“怎么会没用呢?不戴脚镣总会舒服一些,现在大家能够阅读的报纸杂志数量也多了,我甚至可以站在这里给大家上课,权利总是要自己去争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