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兄，义渠国么？”一个年轻商
指着树林帐篷，兴奋的喊了出来。龙腾小说 ltxs520.com
“谁是甘兄？谨细些了。”四十多岁的红衣商老成持重的斥责了一声。
“一高兴便忘记了，掌嘴！”年轻商嬉笑着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高兴的事在后
呢，急甚来？先歇
气儿，听我说说义渠国的底细。”
“早该说了！害我做了一路闷葫芦，憋气！”年轻一边高声大气的嚷着，一边利落的从牛车上取出一块
与一只酒囊走了过来。中年商接过酒囊拔开塞子，咕咚咚大喝了一气，大袖沾沾嘴角，长长的喘了粗气，便指着河谷密林中的帐篷，缓缓说了起来——义渠，一个古老的部族。商末周初的时候，义渠是西戎中有数的大部族，也是少数几个以“国”自称的强大部族。那时侯，他们的活动区域在漠北
原，是个完全游牧的原部族。义渠剽悍善战，占据着漠北最好的河谷原。到了西周末年，周幽王失政
国，要废黜太子宜臼。申侯（申国国君）是太子舅父，便秘密联络西戎发兵保护太子。西戎本来就对中原敬慕不已，黄发、红发、义渠、犬丘等八个最大的部族便联合组成了八万骑兵攻进了镐京，号称“八戎靖国”。八戎骑兵本打算为中原王室建立一个大功，从新天子手里得到一个封爵、一片边缘场就满足了；及至攻进镐京，发现王室军队竟然不堪一击，中原诸侯也无敢于应战，便野心大为膨胀，杀死了周幽王，将王室洗劫一空，又大火焚毁了镐京！其中义渠骑兵杀戮最烈，被周呼为“牛魔义渠”。太子宜臼发愤雪耻，秘密跋涉到陇西请求秦发兵靖难。秦部族举族秘密东进，五万骑兵与八戎八万骑兵展开了血战，将八戎骑兵杀得尸横遍野！从此，八戎便与秦结下了血海
仇。尤其这义渠部族，死伤最多，两万
壮只逃回了五千，仇恨最大。
两百多年后，东周衰弱，西戎各族又开始杀进中原。南边的山夷、东边的东夷、北边的诸胡、西边的戎狄，四面喊杀蚕食，汪洋大海般包围了中原！义渠最为强悍，竟然一路烧杀到了黄河南岸，占了两三百里大的一片荒原，宣布称“王”，要将这里做建立“义渠国”的根基。这时候，齐桓公联合诸侯，尊王攘夷，九次联合中原诸侯，对
侵中原的夷狄展开了大战。义渠部族西撤时，被刚刚即位的秦穆公率领秦军堵住了退路，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义渠一族被杀得只剩下两三万突围逃窜。义渠部族便又一次和秦结下了血海仇。
后来，中原争霸，秦穆公却全力平定西方戎狄。大大小小一百多个戎狄部族，全部被秦军打败，变成了秦国的附庸诸侯。也就是说，臣服秦国，缴纳贡赋，但依然自治。但秦穆公惟独对义渠国恨之骨，将义渠壮三万全部迁徙到秦国腹地，罚做隶农（
隶），将其余老幼
则全部驱赶到
山以北的荒漠地带去了。义渠部族便对秦又记下了一笔雪仇。
秦穆公之后，秦国四代衰弱，义渠部族又顽强的杀了回来，占据了泾水上游的河谷原。直到秦献公即位，秦国整军经武，要先除义渠这个眼中钉，而后再对魏国开战。打了几次，义渠都败了，但却逃得极快，始终未伤元气。秦军一退，义渠便立即卷土重来，气得秦献公哭笑不得。这时，年轻的中大夫甘龙提出了“安抚义渠，以定后方”的谋略，又慨然请命，只身前赴义渠和谈。历经三月，甘龙与义渠首领达成了“义渠称臣，秦国罢兵”的血契。秦国后方安定了，义渠也获得了休养生息。
当时，义渠占据的还只有泾水上游的河谷原，可是在秦献公无暇西顾的二十多年间，义渠又趁机占据了漆水河谷与岐山、梁山一带的山地原，变成了半农半牧的部族。秦孝公与商鞅二十多年间忙于变法，只要西部戎狄不生叛，也不会去触动他们。就这样，义渠国安定的繁衍了五十多年，已经变成了一个富庶强盛的部族。
“我说呢，”年轻一笑：“老哥哥成算在胸，原是老伯于义渠有再生之恩，好！”
“虽说如此，还是不能大意。”中年凝望着河谷密林中的缕缕烟柱：“戎狄凶顽，只是可用之利器罢了，不能与他们认真。好了，走吧。”
牛车嘎吱嘎吱的下了山坡，顺着小道走向林中。只见河谷两岸的山坡上大火熊熊，围着山火的大群赤膊男挥舞着手中的木耒铁锹欢呼雀跃，嬉闹一片，山火一熄，欢呼的群立即扑进还冒着火星儿的木灰中，挥舞着木耒铁锹猛力挖翻热土，便又是一阵呼喝喧闹。中年低声告诉年轻同伴：义渠部族认定牛是自己的祖先，是神灵，不能用牛拉车耕田，更不能宰杀，只能骑着牛打仗，拓荒种田都是力。
“怪诞！”年轻轻蔑的摇摇，冷笑一声。
“别说。到了，看。”
第一章 铁腕平义渠大牛首接受了羊皮血契（3）
前方的河谷树林已经是枯叶萧疏，一片大瓦房显露出来。房前空场上飘着一面黑色的大纛旗，依稀可见旗面绣着一狰狞的牛身像！两在林外停下牛车，徒步向瓦房走来。
突然，林中“哞——！”的一声低沉的牛吼，有高声喝道：“牛，生身父母！”
“，牛身灵
！”中年奋力回答。
林中小道走出一名壮汉，身穿筒状的兽皮长袍，粗声大气问：“秦么？”
“正是。”
“要做甚来？”
“要见大牛首，特急公事。”
“啊，懂了，是否甘杜二位公子？”兽皮长袍者审视一番，显然是个知
领。
“正是，在下甘石。”中年一指同伴，“这位乃公子杜通。我等见过将军。”
“将军算个甚来？我是二牛！”兽皮长袍者认真纠正着自己的官号，又向树林外一瞥，脸便黑了下来：“你，敢用牛神爷拉这烂车？”
“二牛大，”甘石拱手答道：“这是神牛，它自己非要拉着车来见大牛首。”
“噢？车里可是给大牛首的贡物？”二牛黑着脸。
“正是。药材、兽皮、刀剑。”
二牛突然哈哈大笑：“难怪难怪！当真神牛！”又转身高喝，“五牛，去将牛爷爷卸套，叫两个去侍侯。你自己拉车到宫里来！”
“嗨！五牛遵命！”林外有粗声答应。
“好了。你，你，随我二牛来吧。”便前大步带路。
杜通拼命憋住笑意，跟在郑重其事的甘石身后，穿过曲曲折折的林间小道。不经意一瞥，杜通却发现密林中隐藏着至少一两百土黄色兽皮的弓箭手，引弓对准林间小道，心中一惊，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四面环顾，却又不禁“噗”的笑出声来。原来林间疏疏落落的空隙处，闲走着几壮硕的黄牛，一群男正争相钻在牛腹下吮
，更有几个半
少爬在牛脊梁上气喘吁吁，呻吟不断……甘石回身，向杜通严厉的瞪了一眼，拉起他的手大步向前。
出得树林，来到那片大瓦房前，甘石拉着杜通便向那面牛身的大纛旗扑地拜了三拜。领路的“二牛”两手圈在嘴边，向大瓦房内高声传呼，“哞——！秦国老太师公子，求见大牛首——！”
大瓦房内也“哞——！”的一声牛吼，随即一个悠远的声音应道：“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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