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送死。”
但是那些节度使、详稳们却不是这么想,连耶律薛禅都忍不住说道:“晋公
西边宋军方攻下束鹿,如今南边又有驻胜渡河,此必是宋人事先相约,便要在今
日,两面夹击,救援深州。既然如此,只怕束鹿宋军,也不会在束鹿久留一”
“是啊,老将军说得不错一”众人纷纷附和。“定是如此无疑。”“口自们还
须早做打算!”“不可硬打深州了一”
这却也由不得他们不如此想,便是萧岚,心里也开始动摇,他也疑心这是宋军
事先约好,开始大举反攻了。倘若真的是如此,那么,继续攻打深州,便是冒险。
时间是极宝贵的,若是敌众我寡,大军被拖在州,却被宋军合围成功,后果不堪
设想。
但他知道此时此刻,若是他表露出半点动摇,韩宝便再难压制住这些节度使、
详稳们,而在他心里,对于就此放弃深州,仍是十分的不甘。攻取深州的诱惑与对
被来军两面夹击的害怕在他心里激烈的交战着,一时实是难以取舍。他慢慢的坐回
座位,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斗争。
“诸公!”韩宝喝止住众人的议论,尽管他心里也是十分震惊,但他表露在众
人面前的,仍是镇定自若的坚定,“此不过巧合尔!”
“这如何能说是巧合?束鹿方败,唐康、李浩又来,定有预谋啊,晋公!”
“若是预谋,宋军必待束鹿之兵兵临深州,牵制我军,唐康、李浩再从容渡
河。”韩宝断然说道,“今日吾军控弦之士数万,诸公奈何畏敌如虎?!”
他说着,刷地一声,拔出佩剑,惊得满营震慑,立时无人再敢多说一句,韩宝
挥剑砍向书案,便听一块案角掉落地上,他环视众人,厉声说道:“诸公听清了
吾意已决,若要韩宝闻风而逃,除非日自西升!今日之事,若吾辈不能同心协力
心怀首鼠,自乱阵脚,则必为宋人所乘。吾当重申军法,诸部敢未闻令而擅退者
兴连坐之法,阖族老幼,尽皆处死!若谓言之不预!”
萧岚虽然心中忐忑,但韩宝既已定策,他也决然起身,高声道:“诸公,吾契
丹诸军,当为表率!我当申令军中,一人后退,全队斩首!我亦素知各部各族之
间,或有嫌隙,然如今大敌当前,当弃小怨。诸部之间,敢有闻败而不救者,以通
敌论,全族皆处死!若能同心协力,打下深州,我萧岚在此保证,深州城中珍宝财
货子女,尽归诸部所有!我契丹、渤海、汉军,由朝廷另行赏赐!”
萧岚许以重赏_韩宝威之重责,兼之诸部节度使、详稳,素畏韩宝,这时纵有
不情不愿,亦只得硬着头皮应道:“愿听签书、晋公调遣!”
韩禽默默看了众人一眼,他知道仅是这样压制住这些人仍是不够的,他仍要做
一些部署,哪怕暂时安住他们的心,令他们心中感觉到战胜的希望仍然很大,他们
才会真正拼死效力。
他默然一会,又说道:“诸公看到那几个大洞了?火药装满,深州城墙便会炸
塌。宋军纵然自西、南两面而来,其各军往来,总有个先后。以时间来算,唐康、
李浩来得快,束鹿之敌来得慢。若我军能在束鹿之敌到来之前,攻破深州、击退唐
康、李浩,则束鹿之敌闻之,必然惧而退师。其若敢孤军远来,正可一鼓而破
之!”
他这番话,说得众人连连点头。
“既然如此,耶律薛禅老将军是老成稳重之人,本帅令老将军率本部兵马,在
西北布阵,广布侦w以备非常。请萧签书统率诸军,协力攻城,打破深州。本帅
亲率五千宫!骑军,前往苦河,唐康、李浩若敢渡河,本帅便将他们赶进苦河喂王
八!”
韩宝的这番部署,的确令众人都安心不少。
有耶律薛禅放哨,韩宝亲自去备御唐康、李浩,只要尽快攻下9州,击退唐
康、李浩,那么,有了深州做据点,束鹿的宋军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怕了。而且,经
过韩宝与萧岚的一番分析,当初猛然听到束鹿丢失、慕容提婆大败的那种心理上的
震憾,也慢慢缓解了不少。众人心里面也是相信深州很快就能攻破的,这时候他们
开始想起萧岚许下的赏赐,又开始垂涎起城中的财物来。尤其是在束鹿损失不菲的
那些部族,更加无法不对深州的财宝动心。
韩宝知道他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局势,又说道:“望诸公同心协心,天黑之前
打破深州,今晚咱们便在深州城内开庆功宴!”说罢,挥挥手,众人连忙躬身退
出,各回本阵。
韩宝目送这些节度使、详稳们鱼贯退出帐中,方转身望着萧岚,抱拳道:“签
书,深州便拜托了!”说罢,压低声音道:“慕容提婆那厮如何兵败,仍不得不
防,今日必要攻下深州!
萧岚点点头,抱拳回道:“晋公尽管放心。
萧岚目着韩宝点兵离去,方回到城北本阵之中。
在攻城的这等紧急关头,居然要分兵他出,而且连主将也亲自离开,这已经不
能用犯兵家忌讳来形容了,甚至是有点荒诞不经。然而当事情发生之时,竟又是如
此的顺理成章。
萧岚努力的不让这番变故影响自己,他回到本阵之时,辽军的攻城已经重新开
始—好在深州城外的辽军兵力的确雄厚,尽管分出不少的兵力,但是攻城的火
力,却并没有受到影响。在他们进帐会议之时,攻城出现了一小会的松懈,宋军利
用这个机会,试图夺回那两个大洞,但在萧吼与韩敌猎的指挥下,拱圣军的最后一
次努力,也被挫败了。
萧岚骑在自己心爱的坐骑上,远远望着他的士兵们继续有条不紊的将火药送进
两个大洞中,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他细心的观察到,宋军在做了最后徒劳无功的抵
抗之后,开始悄悄的挣离廿而的城墙。萧岚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倘若他此时
下令云梯攻城的话,夺取北城墙将易如反掌。但他又有什么必要冒这个险呢?也许
姚咒就是想他如此,令两军在狭窄的城墙上缠斗,让他投鼠忌器,不敢轻易点燃火
药,从而苟延残喘,或者另生他计。
萧岚打定主意,在这个最后的关头,他绝不自作聪明,致人可乘之机。
终于,身边的工匠头目向他察报,火药已经足够了。
萧岚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耶律薛禅没有回音,这便是好消息—
他们终于抢占了先机。他朝传令官点点头,然后下了马来,将战马交给亲兵。传令
官开始吹响手中的号角,按着事先的约定,所有深州城外骑在马上的辽军将士,听
到这号角声后,都一齐下马,看紧自己的坐骑。
城洞里的士兵、工匠,点燃了引线,然后迅速的钻进木驴内,朝北边的本阵飞
奔而来。
在这短短的时问里,虽然号角长鸣,炮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