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大有蕴意啊,”孔融鼓掌喝彩,然后转望向一脸茫然的是仪,“不意汝家竟有如此荣木啊!”
是勋这个汗啊……荣木就是木槿,陶渊明此诗是慨叹木槿花朝发夕落,从而告诫世,祸福由己不由
,必须凛遵圣贤之教。虽说光“荣木”二字,有繁茂的大树之意,确实可以用来称赞他
,但紧跟在这首诗后
……你丫是在咒我早死吧?
正在毕恭毕敬地腹诽,孔融再问还有吗?是勋被迫又抄了两首,孔融越听越是赞叹,一个劲儿地又催,是勋终于彻底地怒了——你丫有完没完!你以为我是陶诗全集啊?我能记住这三五首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你知道不知道!
当然他嘴里不能这么说,只好转换话题:“虽云诗以言志,终究不比经义,大丈夫当以研修圣之言,匡扶社稷为己任,安能孜孜于吟风弄月耶?”
“此言大善,”孔融再次鼓掌,完了问他,“宏辅师从何,治何经典?”
又来了……是勋只好腆着脸回答:“本在远郡,未有良师,都是自学而已,其间种种不解之处,正无可求问。”
孔融点点:“宏辅良才,余若能得而教之,平生之幸也。”接着话锋突然一转:“可惜近
国事倥偬,难有闲暇,可惜啊,可惜啊~~”
是勋心说没空教我你说个啊!赶紧接话碴儿,说:“勋才与郑益恩相
,只是尚未来得及请益。”
孔融摇:“益恩诚为忠节之士,惜乎天资平平。康成先生所学,有如汪洋大海,益恩仅得一瓢而已——不值得去学。”他低
想了一想,忽然又一拍
掌:“都中恰有一位才士,亦曾师从康成先生,余这便写下一封荐书,宏辅就其而学,定能有所补益。”说到做到,当场取来牍片,“刷刷刷”写了封信,题
是:公祐吾弟。
是勋一时间没想起来这位“公祐”是谁,瞟了是仪一眼,看神他也很含糊。不过既然是郑玄的弟子,孔融又一力举荐,想必不会是一般货色吧,多少能通个一经两经的。于是他连连道谢,接下了木牍。
孔融叫一名仆役领是勋去找这位“公祐”先生。这位的住家距离国相府倒是不远,穿过两条街,很快就到了。敲开门,把荐书递进去,时候不大就有佣出来领
。迈步到堂前,只见一位中年男子昂然而立,黄面长须,最稀罕一双眼睛,瞳色颇淡,盯着
看的时候,就仿佛要直透进对方内心里去似的。
是勋上前见礼报名。对方也一揖:“某是孙乾。”
我靠来!原来竟然是这位孙公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