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盖侧,待问紫玉房的诗,孤芳自赏,只想着做帝王师,却不想想自己连同僚之间的关系都处不好,如何还能待问紫玉房?不吃些苦,他
迟早闯出更大的祸事来!刘瑾应该不是存心要取
命,只究竟所为何事还不知道,再等几
看看再作理论不迟!
何景明在李府吃了个闭门羹,即便愤懑,也只能悻悻离去。而等到在闲园和其他两碰过
后,得知费尽心机去见各位大佬的边贡和王廷相几乎都一无所获,他顿时一筹莫展,最后愤而一拳击在石桌上:“如今
阉当道,正道难昌,这官也没什么好做的了!等空同这事
有了结果,我打算辞官回乡读书,各位意下如何?”
边贡和李梦阳王九思是弘治九年的同年,而何景明康海王廷相三个,则是弘治十五年的同年,唯有徐祯卿科场中进士最晚,是弘治十八年。此时此刻,边贡左右一看,见徐祯卿康海和王九思都不曾来,他顿时皱眉说道:“昌谷和对山这几天一直不见踪影,这下连王敬夫都不见了,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谁说我不见了?”
随着这话语,王九思便出现在了三面前。他眉宇间颇有几分郁气,一
坐下之后,好一会儿才声音
涩地开
说道:“我去了刘公公的私宅。”
“什么!”
这话说得其他三勃然色变,不等他们出
说什么,王九思就冷笑道:“看仲墨你这样子,就知道你上元辅那儿却吃了个闭门羹,其他
也好不到哪儿去。既然如此,解铃还须系铃
,我不去找刘公公还能找谁?那边的门却比咱们的首辅大
门庭好进,虽说刘公公尚未出宫,可到底有
问过缘由,请我晚上再去!”
尽管何景明对王九思的话大不以为然,可一想到自己在李东阳那儿苦等两个时辰却不曾见到,顿时一言不发地叹了一
气。边贡和王廷相对视一眼,忍不住思量起了何景明辞官的话来。就在众
一片沉寂之时,却听见外
传来一阵笑声,紧跟着,却是康海和徐祯卿
神奕奕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姗姗来迟也就罢了,还这样心好?”
徐祯卿见何景明满脸的愠怒,他便笑着拱了拱手和其他众都见了礼,这才笑道:“我心
怎能不好?明
空同兄就可以放出来了,难道我还要愁眉苦脸不成?”
此话一出,众齐齐吃了一惊。紧跟着,何景明就恍然大悟地一按桌子站起身来:“莫非是昌谷你去求了平北伯?”
见徐祯卿含笑不语,他越发相信这是事实无疑,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好,好!前次王伯安的事,听说也是你出的面,这次又是你,咱们没
错朋友!没想到平北伯如此仗义,王伯安也就罢了,毕竟和他有共事之谊,李空同却和他没有
!”
得了这么个好消息,众顿时心
都好了起来,王九思甚至打趣道:“要说
也是有的,李空同从前还上书骂过
家,不想
家既往不咎,这关键时刻还出手捞
。”
徐祯卿这才拉着康海座,却冲着康海努努嘴道:“不是我一个
的功劳,那时候对山也一起去的,再加上平北伯赞赏对山这状元郎的才学,所以才答应了。只不过平北伯最初没把握,也没把话说太满,我也不想让你们白高兴一场。只是,就算韩尚书曾经在户部整饬了几年,那里仍是一堆烂帐,若真正相争起来,刘瑾一定要查账,空同也得不到好。所以这一回空同就算能出来,也不得不吃些亏,据平北伯说,怕是要调去山西。”
“山西有什么不好,如今朝廷里这个样子,还不如外出为官!”何景明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随即就开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还不如远远避开来得
净。”
王九思却面色微妙地冲康海道:“对山,原来你这状元郎名声在外,不但平北伯这样的物知道,就连刘公公那儿,似乎也放出话来,说是倘若你登门,李空同的事
好商量。”
“你就别打趣我了,不过就是个状元的空名。”康海一想到这几
在徐府书房中,听徐勋和张彩等
剖析军事,纵谈天下,和他们这些
一味空谈却影响不了朝中大事全然不同,虽对王九思陡然揭出刘瑾抓了李梦阳是志在
他投效有些惊讶,但仍是声音平和地说,“如今的时局放在这里,要么辞官,要么外放,要想留在京城实实在在做些事
,而不是浑浑噩噩随波逐流,名声这些算得了什么。”
见康海竟是表明了态度,除了已经知道他决意的徐祯卿,其余几个不禁面面相觑。何景明一愣之下,好半晌才若有所思地说道:“平北伯要你做什么?”
“修国史。”
徐祯卿代他说出这三个字,众都不禁露出了殷羡的表
。须知修国史看似枯燥,却是个升官的捷径,若因此而名声上达天听,升迁之路简直是一马平川。而康海扫了一眼其他
,这才恳切地说道:“吏部尚书林大
和都察院左都御史张大
年纪都大了,希望抽调些年富力强的
在两部行走,诸位若是有意,凭借我等才
,未必不能走出一条路来。”
纵使刚刚声声说辞官的何景明,此时此刻亦是露出了犹豫的表
。而这时候,徐祯卿方才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要想朝中不是万马齐喑,轻言辞官便不可取。更何况,文选在于吏部,算不得是阿附谁!”
整整被关了十天,虽是饮食起居都并未刻意留难,但当重见天的时候,李梦阳仍瘦了一大圈,脸上尽显憔悴。接过放山西布政司经历司经历那道圣旨之后,他步履蹒跚裹着肥硕的棉袍,趿拉着一双大棉鞋出了西安门,重新看着西安门外大街上那些店铺行
车马,重新看到那几个文友,竟是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空同!”
何景明第一个迎了上来,见李梦阳的表都有些呆滞,他不禁吓了一跳,赶紧拉着
到了一旁早就等候着的马车前
,不由分说将他推了上去。七个
分坐了两辆车上路,不消一会儿就拐到了熙熙攘攘的羊
胡同。找了一家常来常往的羊
馆子,挑了一间还算
净的包厢,何景明吩咐伙计把酒送上,随即就亲自筛了一杯酒热了送给李梦阳。
“来,今天大伙给你去去晦气!”
“多谢各位了。”李梦阳勉强开说了这么一句,待热热一杯酒下了肚,这些天囚禁的郁闷凄苦不甘失落仿佛都被冲淡了好些。然而,当看到康海关切地看着他时,他却陡然之间想起了那一次听到钱宁所说的话,放下酒盏后就忍不住说道,“为了我的事
,想来各位费了不少心,尤其是对山,亏你能放得下名声去求刘瑾!”
此话一出,四座顿时一静,随即王九思便愕然说道:“对山去求了刘公公?不会啊,去求刘公公的是我才对,只可惜没见着。至于对山,他是和昌谷去求了平北伯。”
“什么?”
李梦阳一愣之后,见众全都是一致的赞同之色,他一时有些难以启齿似的,好一会儿才开
问道:“这次救我的,居然又是平北伯?”
“你以为还有几个能和刘瑾打擂台?”何景明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又筛了酒热热的递给其他
,这才
也不抬地开
说道,“只不过,你这事
说到底仍是当初驱逐八虎的余波,所以
家只能找了借
让寿宁侯夫
出马,把你得罪寿宁侯的旧账又翻了出来,这才借着圣意让你远离京城这个漩涡。虽说是贬官,但你还是离开京城的好。不说别的,我为了你的事
去求元辅,结果苦等两个时辰,
回来了却不肯见我。”
见李梦阳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王廷相连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事
都过去了,再说这些未免没意思。来来来,今天本就是为了给空同去晦气,咱们大家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