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的事来。她们鄙视他，憎恶他，但是同时她们畏畏缩缩地喜欢一切犯罪的
，残
的，野蛮的，原始的男
。如果他在这儿耽得久了，总有一天她们会把他
成这么样的一个。因为这个，他更加急于要离开香港。
他把两天的工作并在一天做。愫细和他的事，他知道是非常的难于解决。英国的离婚律是特别的严峻，双方协议离婚，在法律上并不生效；除非一方面犯
，疯狂，或因罪
狱，才有解约的希望。如果他们仅仅立约分居的话，他又不得不养活她。他在香港不能立足，要到别处去混饭吃，带着她走，她固然不
愿，连他也不愿；不带着她走，他怎么有能力维持两份家？在目前这种敌视的局面下，愫细和她的母亲肯谅解他的处境的艰难么？但是她们把他疯了，于她们也没有什么好处。他相信蜜秋儿太太总有办法；她是一个富有经验的岳母，靡丽笙和她的丈夫不是很顺利地离了婚么？
愫细早已回家去了，蜜秋儿太太几次三番打电话和托来找罗杰。罗杰总是设法使转达，说他正在忙着，无论有什么事，总得过了这几天再讲。眼前这几天，要他冷静地处置他的婚姻的纠纷，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这一个礼拜六的下午，考试总算是告了一个小段落。麦菲生夫
和
克的长子约他去打网球。他们四个结伴打网球的习惯已经有了多年的历史了；他们现在不能不照常地邀请他，是因为不愿他觉得和往
有什么异样，他不能不照常去，也是因为不愿他们觉得和往有什么异样。然而异样总有些异样的；麦菲生太太一上场便心不在焉，打了几盘就支持不住，歇了手，克的儿子陪她坐在
坪边的长椅上，看罗杰和麦菲生单打。罗杰正在往来奔驰着，忽然觉得球场外麦菲生太太身边多了一个
，把手搭在眉毛上，凝看着他，一面看一面对麦菲生太太说一些话，笑得直不起腰来。麦菲生太太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他觉得他自己是动物园里的一
兽，他再也打不下去了，把网拍一丢，向麦菲生道：“我累了，让克陪你来几盘罢。”麦菲生笑道：“你认输了？”麦菲生太太道：“家肯认输，不像你。我看你早就该歇歇了。克给他父亲叫去有事。天也晚了，我们回去吧。”罗杰和麦菲生一同走出了球场。
罗杰认得那是哆玲妲，毛立士教授的填房太太。哆玲妲是带有犹太血
的英国，一鬈曲的米色发，浓得不可收拾，高高地堆在上；生着一个厚重的鼻子，小肥下向后缩着。微微凸出的浅蓝色大眼睛，只有笑起来的时候，眯紧了，有些妖娆。据说她从前在天津曾经登台卖过艺，有一身灵活的
；但是她现在穿着一件宽大的葱白外衣，两只手
在
袋里，把那件外衣绷得笔直，看不出身段来。毛立士为了娶哆玲妲，曾经引起华南大学一般舆论的不满，在罗杰闹出这件事之前，毛立士的婚姻也就算是数一数二的耸听闻的举动了。罗杰自己就严格地批评过毛立士。他们两间的嫌隙，因此更加
了；现在毛立士的报复，也就更为香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