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黑山正品尝着面前热气腾腾的蟹黄汤包。
这趟包的制作十分讲究，以蟹黄和蟹
为馅，原味
汤为底，用薄如纸的皮将鲜味牢牢的包裹起来，到底是
界的吃食。
妖界可没这么讲究，修为低的，吃生食的也有，高一些的，
脆不需要再进食。
卫黑山也不过图个乐子，若非大梦三生时吃过这间美味，他也不会这般流连忘返了。
吃蟹黄汤包宜配黄酒，盛一盆热水，将酒具放在上面慢慢温着，再丢两颗盐渍梅进去，
说不出的甘醇。
卫黑山正喝的酣畅，忽然桌对面一个缓缓坐下来。
“公子，可是好久不见。”
聂小倩倒是不见外，也不管卫黑山是否同意，已率先坐了下来。
“没想到公子也喜欢这里的蟹黄包子，小倩也十分喜欢，不如我们一起？”
话说的客气，可动作却一点也不客气，挥手将小二招呼过来，已吩咐他再加两屉。
“怎么，如今都流行这般吃白食吗？”卫黑山看着聂小倩熟练地夹起一个汤包放汤匙中，用嘴轻轻咬
将里面的汤汁吸净，又不斯文的将整个汤包放中咀嚼。
她嘴上回答着，手却没停下来，这一个还没吃完，筷子已伸向下一个，“你我这样有缘，哪里算是吃白食呢。”
卫黑山看着聂小倩这幅囫囵样子，忽然觉得此时的她露出一点憨态可
来。
上一世，她吃饭时，也是这样的，一接一，仿佛什么也吃不腻似的。
为这，他还笑她，是饿死鬼托生，所以才对食物这么渴望。
说话的功夫，小二已将两屉新出炉的端上来，“二位客官慢用。”
卫黑山双手抱臂，微抬抬下
，“都是你叫的，吃不完可别想走。”
“好说，好说。”
连旁边桌也看过来，还没见过哪家姑娘吃饭这样豪迈的呢，今
倒是涨了见识了。
一顿风卷残云，聂小倩终于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光。
别看她看起来四肢纤纤，这胃却是真的不赖。
连卫黑山也不得不佩服。
“走吧。”她心满意足的拍拍手，平时可是被张妈妈督促着，为了容貌和身材每过午不食，荤腥不食，今终于敞开肚子放肆一次了。
卫黑山将一锭银子扔给小二，跟着她出了门。
“诶，你打算去哪？”聂小倩先开。
“不知。”
“不如我们随意去走一走，我吃这样多，不消消食会胖的。”
卫黑山没说话，只是略点一点
算是同意。
“你叫什么？”
“怎么，之前还是公子公子的喊，如今竟连尊称也没了？”
聂小倩嗤笑，“之前我们是客关系嘛，我待你自然要客气些。”
她脚步轻快，“但现下我们可是平等的，当然不必那样拘谨了。”
“卫黑山。”
“卫黑山…”她重复，“真是个怪名字，依我看，你这样白，该叫卫白豆腐。”
他哑然，竟不知该如何回复她。
见他不说话，聂小倩也不恼，“名字怪，也怪。”
“哪里怪？”这回
到他发问。
“哪里不怪？”聂小倩反问，“去
院，看上去却不好色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她还在纠结那一晚的事
。
卫黑山盯着她看，“你怎知我不好色？”
被她这样盯着看，聂小倩有些脸红，忙将脸侧过去，“来花楼的男，色相都挂在脸上，藏也藏不住，你却和他们不同。”
“是吗。”他面无表，“你一个小妮子，能看出什么。”
“我……”聂小倩仿佛被问到伤心处，“我自小便沦落到这勾栏之地，见过的男比吃下的饭还要多，可你给我的感觉，同那些男不同。”
聂小倩说的是肺腑之言，她自七岁家中途遭变故被卖到月下楼中，便看尽了
。
打小同一帮年纪相仿的
孩子们住在一起，由专指点着，琴棋书画、礼仪诗书也要学，妩媚和勾的体态眼也要学，只有学得好了，才能吃上
细的白饭，穿上不太粗糙的面料。
要争夺第一，否则便要被遣给月下楼的生意好的姑娘们做婢，伺候她们的生活起居，生气时要做出气筒，伤心时要做倾听客，若是赶上命不好的，客要求多几个伺候，不明不白的被侵犯也是有的，而且，那酬劳还是算在姑娘们身上，婢是没资格收到一分钱打赏的。
好在聂小倩争气，虽然脑筋不是最灵光的，但学习能力快，且气质独特，所以十三岁那年被选中，从此由专指导，一心一意要将她培养成月下楼新的牌，她也肯努力，既知道无法逃离，便努力在范围内活的更好。
实在是她看到过太多惨案，那些曾经一起学习的孩子，长残的，长胖的，都被打发走，赶上主子脾气不好，受了客的气，那她们便要受主子的气，几年前，一位婢被要求陪客，下体被塞进坚硬锋利的甘蔗皮，满满堂堂，将
撑得血模糊，最后是光着身子被抬出去的，
葬了就算了事。
聂小倩当时就站在旁边，眼看着他们抬着那孩出门而去，连块白布都不舍得盖，花一样的身体大刺刺的
露着。
她停止回忆，看向卫黑山，“你同他们不一样，你不是被下半身支配的。”
聂小倩狡黠的眨眨眼，“我猜，你大概是京城哪一支的名门望族，该是偷跑出来找一点乐子。”
见卫黑山一直不说话，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两晃，“可是我猜对了？”
卫黑山也不否认，也不肯定，“随你如何想。”
名门望族？他心中笑了笑，也不知妖王这个衔，可算不算得上是名门望族？
不知不觉，两已走到护城河边，今不知是什么子，河边竟被一众守卫层层围住。
远看河上有十几艘巨大游船，想来是哪家的富贵公子包下来游玩的。
两正准备离开，身后忽然有发声，“可是月下楼的聂小倩姑娘？”
回过去，只见一下船踏岸而来，穿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处镶绣金线祥云。
穿的倒是富贵，只是脸色苍白，眼看上去略有些
郁。
“再下是瑞金当铺的王良，久闻小倩姑娘盛名，今得见，才知传闻不假，小倩姑娘当真是天之姿。”
王良欠一欠身，“今我王家刚好将这五璃龙船包下，小倩姑娘可愿赏光，一同游玩？”
聂小倩记得他，这张脸，看上去畜无害，甚至带一点柔的感觉，但本行事却十分极端，常同流光往来。
上次，聂小倩见他甚至牵了一条大狼狗进了流光的屋，那狗站起来有一高，前爪可轻易搭到男的肩膀，胯下的狗鞭像一根
子，沉甸甸的耷拉着。
她实在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流光屋里传出好几个小时的惨叫声，接着，她三天没再接客。
这么想着，聂小倩也同样回了礼，“多谢王公子好意，不过小倩今天尚有急事，不便久留。”
说着，朝后退了两步。
王良看上去倒是一副不介意的样子，“无妨，既然小倩姑娘今没空，那便改再说，还望小倩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