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杨久缘先醒过来。意识到身边还躺着一个男,她有点没反应过来,盯着孟檀的脸看了一会,昨晚的记忆才逐渐清晰。
昨晚发生了很多的第一次。第一次把男带回家,第一次挽留,第一次共浴,第一次同床而眠。
杨久缘看着睡得很熟的孟檀,心想他睡相还挺好,起码没和她抢被子。
她悄悄地把手放进孟檀手心里,闭着眼握了一会,然后起床。
她记得他昨天说过今天不用上班,但她是要的,再不想起床也该起了。杨久缘没把他叫醒,直到她站在镜前涂红,孟檀才从卧室走出来。
他一脸不悦,似乎对她不叫醒自己感到不满。她笑了笑,指着餐桌上的面包和牛,“我来不及管你了,你想吃就吃,牛
要记得热一下。”
“我送你。”孟檀皱眉说。
杨久缘说:“不用了,坐公很快的,你还是再去睡会吧,黑眼圈够吓
的。”
说完她便拿起钥匙出门,按时到了单位,一整天闲下来的时候或多或少记挂着孟檀,不知道他有没有乖乖听话。
下班之后同事有事留了她一会,从更衣室出来往外走,就在外面见到了她想了一天的。
今天很冷,孟檀不知等了多久,鼻有点红,握手的时候手心也很凉。
“来什么?”杨久缘顺从地被他握住,一起向商业街的方向走。
“请你吃饭,毕竟收留了我一晚。”
能蹭饭当然是好的,杨久缘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路过一家商场时,孟檀话说一半却猛地刹住。
杨久缘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两个孩子。其中个子高一点的看过来,恍惚片刻,露出欣喜的表
朝他们挥手。
孩年纪很轻,渔夫帽下留着齐肩黑发,脸上架一副圆框眼镜,裹在蓬松的羽绒服里,阔腿裤下是一双黑色马丁靴,无论怎么看都是年轻朝气大学生模样。另一个
孩比她矮一些,也是类似的打扮,手挽着手,很亲密的样子。
当她走近,杨久缘注意到孩的眼睛很亮,闪着令
为之炫目的光。那可能是她天生的特点,不过在看到杨久缘和孟檀
握的手时她眼睛更亮了,简直要着起火似的。
杨久缘动了动手指,她本没想放手,但几乎同时孟檀警告的目光便到了。
何必这么木皆兵?杨久缘失笑。
双方互相打量着,一时谁也没说话。不知道孟檀在想什么,他不开,杨久缘也不好主动。
孩似乎受不了没来由的沉默,挑眉看向孟檀:“你又憋着什么话骂我呢?”
他无奈地笑笑,“我什么时候骂过你?”
他介绍杨久缘的时候只说了她的名字,孩立刻向她伸出手,笑容满面:“姐姐好,我是葛弥。”
杨久缘回握她,“你是孟檀的妹妹?”
“是的是的,”葛弥嘴角又上扬,“孟檀经常跟我提起你。”
警告的眼又移到她身上,她一点都不怵,所幸乖乖闭嘴,没说出什么他不想让杨久缘知道的东西。
打了个招呼之后,葛弥很识相地和两告别,因为和别
还有约。她和纪漾提前在一家餐馆领了号,在商场里转了一会,折回去,庄之恒已经到了。
他很引注目,手长脚长的,有
路过。偶尔多看两眼
纪漾不知为何越走越慢,葛弥催她,她又忍不住拿出镜子仔细观察自己。
“你嘛这么紧张?和他出来吃饭有这么痛苦吗?”葛弥有些无语。
纪漾直到来到庄之恒面前一句话都没说。和葛弥打完招呼,他看了纪漾一眼,不露痕迹地在她背后推了一把,“走吧。”
知道自己是完全的意识过度,纪漾不禁有些泄气,但庄之恒鼓励的行为让她稍稍安心,习惯地跟着葛弥到同一边座位,被她质问:“你为什么要跟我坐一起?”
“我就是要跟你坐一起。”纪漾实在气愤她的不解风,一
把她挤到里面,抬起
,看到对面的
正看着自己。
从那晚之后他们拢共见过叁四次,每一次他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明明他以前根本不笑。这让她总在思索自己到底哪里好笑,和他待在一起也心不在焉,是而那几次约会都算不上愉快。
所以她极力促成今天这场叁个的局。庄之恒先约的她,她软磨硬泡把葛弥磨来当电灯泡,他听说,没发表意见,可能葛弥在不在他都无所谓。
甚至她在还比较轻松一点。
纪漾不知道的是,葛弥也收到了庄之恒的邀请。
“我和纪漾单独出去不行,她总躲着我,你也来吧。”
葛弥感到自己完全被当成了他俩复合路上的工具,但庄之恒提出请客,她也无可无不可地走这一遭。
冬天的王道是火锅,纪漾和葛弥的味是桌上可以什么都没有但不能没有
,庄之恒没有反对,默默地在点菜单上增添了一些绿色。
调料在自助台自选,葛弥要去,纪漾不得不起身,准备跟上葛弥的时候回问:“你要什么?”
庄之恒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问,瞪着眼,啊了一声。
“啊什么。快说。”纪漾不耐烦地看他。庄之恒又笑了,说不用麻烦她。
铜锅涮讲究起来可以很讲究,这一家相当符合葛弥的心理预期,本来能吃得开心,但桌上的气氛让她屡次感到退缩,手上的筷子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身边坐着两尊石像,再好吃的东西也要变得难吃。
她从一开始便致力于活跃气氛、挑起话题,但身旁的两几分薄面也不愿给,说两句就没了下文,沉重得像在参加谁的葬礼。
再一次,对话被纪漾几个字终结,葛弥终于忍不下去了。
“大哥大姐,给个面子,”葛弥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咬着牙根,“好歹笑一笑,我很期待这顿饭的。”
庄之恒听她这样说,表很无奈。“这话你该和纪漾说。”
“我什么?”纪漾抬眼。
“问你有多不想和我待在一块。”
纪漾愣了一下,想反驳,却说不出。
葛弥凑到她耳边,“有话快说,越不说越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