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就寝的时间到了,池瑶点燃了安眠的熏香,确保若无意外,钱永宁不会在中途醒来后,她悄悄开启隐形功能,配合着兑换来的轻身功法,便是耳聪目明之人也察觉不到她的行迹。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
池瑶不经意地发现小厮章山和李武家的媳妇幽会,不慎听了个墙角,又看见钟直管家的小孙子钟季偷偷摸摸的溜进了灶房偷食,再撞见李武和章山他的小姨子……
她均视而不见。
忽然,耳边捕捉到两个熟悉的声线在争执。
接着,传来一句──
“……池姑娘……不……注意……”
池瑶本无意探听,可听到与自己有关,如何愿意退去?
她悄无声息的一步步凑近,来到钱老爷夫妇房外的窗边。
“……我不听、我不听!”这是钱夫人的声音。
“我告诉你,这事你不听也得听!”这是钱老爷。
房内沉默了一会儿。
钱夫人用因激动而颤抖的声音说:“我知道你说的有理,可凭什么?她凭什么?……呜呜……就这么一个破烂货,我凭什么不能把她从我儿身边赶走……”
“噤声!当心隔墙有耳。”
屋内传出钱夫人凄凌的哭声,“呜呜……我怎地这么命苦啊,连在自家说句话都要担心会被人听了去……都怪那个叫什么池瑶的狐媚子,我呸…永宁叫她瑶儿,我看就是个窑子里出的不干不净的姐儿……”
“够了!你还要闹到甚么时候?”
“哈,闹?我就偏要闹怎么了?难道要我眼睁睁看儿子被那女人勾了魂去?成天什么正经事都不干,光在床榻上厮混了?”
“……唉!利害关系我不是都跟你分析过了吗?那位池姑娘来历不简单,否则我们钱家家大业大,也算是一方人物,怎会连查个人都查不明白?”
“……我明白,你们不就是疑心她是哪个世家大族或江湖秘组织派来对钱家不利的高级探子吗?”
──听到这,池瑶恍然大悟,难怪钱老爷分明也不如何看的起她,对她的态度却还算的上客气,而且今日还出言袒护自己。
原来,对方是出于顾忌自己的〝真实身分〞的缘故才出言相助,对方想护着的人是自家夫人,而不是摆在话中明面上的自己。
呵呵,也难为钱家人为自己想出了这么个出身。
高级探子?
秘组织?
……
她悄声而来,又悄声而去。
池瑶智恍惚懵懂的又踏出脚步。
脑中闪过很多画面,当中出现最频繁的人物当属钱永宁。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钱永宁不再称呼池瑶为瑶姊姊,她的容颜也逐渐改变。
系统给的模块是不会出错的,她的容貌之所以会改变,是因为钱永宁的心变了,他不再喜欢原来的池瑶,他想要的是──
清澈的湖水的夜色下彷若明镜,映照出她绝美的容颜。
三年前的她,是张扬恣意,英姿飒爽的武林御姊。
三年后的她,是大方明艳,举止宜人的当家主母──这就是而今钱永宁希望的〝瑶儿〞的模样和形象?
过去或许是因为钱永宁的心转变的很慢,所以池瑶也没能从日日穿着的壳子上察觉出什么变化,可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还能有什么不能明白的吗?
看着水面中倒映出的自己,她深刻的感觉到自己是时候离去了。
她不属于这里,更不可能属于某个特定的人。
她的寿命足以和钱永宁长相厮守,白头偕老,若是动用系统,说不定现在两人面对的阻饶困境也能迎刃而解。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她早该意识到的,她就像一个无根的浮萍,〝生来〞──从换了壳子重生以来──便是四处游荡的命。
她抬头望着皎洁的月,灵台逐渐变的清明。
其实变得又何尝是她的命运?
变的是,她的心啊!
最初自己的愿望是什么?
嫖美男!
呵,她真该庆幸自己没有被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连最初的目的都忘的一乾二净。
池瑶不否认自己到底是个平凡女子,还是渴望着爱情,渴望着能和心爱的人相守一世。
初遇俊和尚,刚穿越,知晓分寸,识相离去。
后遇沈亦,那时目标刚立,初心正旺,只要性不要爱。
直遇韦耿,对方的推拒让她起了好胜心,也燃起了她埋藏在心中的寂寞,她迫切的想寻找一名能和自己灵肉合一的男人,抚慰自己孤寂的心灵。
〝巧遇〞钱永宁,对方赤诚的爱慕之心安抚了她埋藏在心中深处的,对于身处异世的彷徨不安,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其实她就是个自私的女人。
为了自己孤单空寂的心灵,利用了单纯赤真的钱永宁。
爱情?
或许带着身为现代女人灵魂的观念,让她觉得不必要于讨好和她相看两相厌的钱家人,但若真是一头陷了进去,她会任由心爱的人在她和父母之间焦头烂额的不知所措?她早该利用系统把自己塑造成世家大族千娇万宠,却离家出走的淘气姑娘,以期能和钱永宁结成秦晋之好。
可她没有,她只是任性的默不作声,用沉默逼迫钱永宁做出选择。
于是钱永宁长大了,所以他们才能好了这么些年,钱夫人才跳出来出言挤兑,意图将她撵走。
──虽说也有他们对自己出处怀疑的作用在里头,可若不是爱子如此作态,他们并非没有其他选择。
可她现在却嫌弃起他的成长,他的改变。
够了,放手吧。
池瑶在心中不停默念着这句话。
……钱永宁为自己已经做的够多了,她该知足。
只见湖中美人纤细白皙的小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脸颊上,忽地,美人的容颜微改,变的爽朗亮丽,娇艳动人,丹凤眼衔着的英气重现。
她对着看着湖面的那人嫣然一笑。
……
钱永宁觉得自己身在梦中,又样彷佛处于名为回忆幻觉里。
“小宁。”
池瑶眉开眼笑的看着自己,那模样,既熟悉又陌生。
下一刻,他才想起来,阿,这不就是两人最开始相处那会儿,池瑶的模样吗?
什么时候开始,对方那令他望而痴迷驻足的容颜不在如最初时,一颦一笑皆能勾动自己的心?倒是现在眉眼变得柔和,温顺婉约的模样更贴合自己心意。
心中惊觉出不对,可智却混沌了起来──
梦里,两人又回到了爱意刚萌芽的时候。
“小宁,来做吧。”
“瑶、瑶姊,我们这是在马上……”钱永宁语无伦次的说。
“嘻嘻,知道呀,就是因为在马上,才更要……恩……听人说,这样既刺激又爽快呢!”
“阿、瑶姊……恩……哼……”
“……恩恩……小宁嘴上说不,身子倒是很老实呢……你得都像宁哥哥学学……”
“恩哼……什么宁哥哥,那不都是我吗?……”
“不对唷,小宁还小,可宁哥哥却这么……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