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程的车内,安子兮脑中一片荒芜。
恍惚间,只剩下理查德一张愤怒却有种同归于尽般疯狂的脸。
他最后凄厉的吼声现在仍回响于耳膜之间,
“一千万美金,你现在能拿出来给我吗?安,你可知道给我钱的JK研究所是谁投资的?你得罪了什么都不清楚?哈哈哈!!!”
男笑得疯狂又狰狞,“你才是原罪!”
你才是原罪。
你才是原罪!
“JK研究所到底是谁投资的?”静默许久,轻轻开
问身边开车的
。
“一间本生化公司。”
她转过身,清瘦致的脸上是不正常的寂静,长睫下的眼黑得有些空
,直直看着他“我不认识什么
本公司。”
伊兹控着车,侧凝她一眼,微微蹙眉,
“这间公司听说有中国公司控。一个李姓的家族,”
踌躇几番,“有认识姓李的吗?”
姓李的——
只手遮天,权钱滔天的那种?
还是可以随意出别
私
住宅,连高级管家和安保都一致缄默的那种?
她得罪了谁?
过了许久,伊兹也没等到安子兮的回答。
他的眉皱得更紧了。
“不要被理查德误导了。与你无关。”
只是更安静地坐着,暗灰的
天透出冷冷的光,照在她的睫毛上,透出一片
影。
而从车窗玻璃镜面上,反着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面庞,闪过她眉眼间一丝极
的痛意。
转眼便消散,似从没有出现过。
多年夜努力的研究被抄袭发表,满心满脑的愤怒在身体
处喧嚣。
养家糊的工作被迫中断,敬重的教授车祸重伤生死未卜——
接二连叁。
而这一切,都是最默契的同事、也是多年的好友出卖所致。
安子兮望着窗外不停倒退的影,只觉得车里空气稀薄,让窒息。
生活中还有什么况可以比这些更差?
或许还真是有的。
那个刚刚想要依靠,敞开心扉的。
给了那么多的护和拥吻。
颈缠绵,总会在黑暗中摸到她的手,再一点一点地攒紧。
现在却任由别找了上门。
为何要隐瞒她呢。
只要他说一句。
她定不会问他缘由地离开,绝不纠缠。
到了这个地步,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呢。
李姓的。
那个坐在沙发上高贵强势又趾高气昂的。
她李薇薇,和她说,是梁易的未婚妻。
那当时说的对,她的确不了解全部的梁易。
她更不了解的是自己。
是不是错误地又再次相信了谁,是不是高估了自尊,其实在那些面前她从来都抬不起
。
不敢抬起,更不值得抬起。
经历了穆非这种青春的痛楚,竟让历史再一次在自己身上重演。
有时类就是妙的生物,遇到自己所喜
的类型,眼会不由自主地追逐。
慕仰望着高耸的山峰,却忘却了它会让你
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