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红,露出腼腆的笑意,转身在一旁的书柜夹层里翻找,就在这时,一个下突然在外
大声通传:“大
,宫里又来信了!”
沈慕眉紧锁,脸上笑意立刻消失了,淡淡地回道:“我不是说了,以后宫里的消息不必向我通传了吗?”
“大!这次是急报!”仆从的声音听上去很着急,沈慕只好歉意地看了苏年一眼,然后接过信,匆匆一瞥后便脸色大变,面上露出犹豫挣扎的色。
不多时,他像是终于做好了决定,转过对她展开一个温润的笑:“苏年,是皇上急召我
宫议政,耽误不得。你我之事,等我回府再谈,可以吗?”
苏年沉静的目光在他带着愧意的脸上停留了许久,久到他都以为自己不太光明的谎话会被她当面戳穿,可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点。
风吹过书案上的卷宗,发出飒飒的声响,这样的静谧让沈慕忽然就觉得心慌,他抓住她纤柔的手,盯着她秋水般的眼眸向她一再确认:“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你等我回来,好吗?”
苏年没有抽回手,只是朝他一点一点绽放出笑意,好像玉台春满满盛放,美丽动,见他自以为得到回应心满意足地离去,才在心里轻轻叹息。沈慕,没有
会傻到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等太久的
,终究是要先走的,可惜这个道理你到现在还是不明白。
她走到一边,展开李公公方才偷偷塞给她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若水贤弟,惠文楼恭候大驾,但求一聚。”
苏年换了男装,轻车熟路地上了惠文楼二楼的雅间,打开门就看见身着青黑色常服的元煜之正逗着一只白色的鸟,见她进来,脸上透出明显的喜色,立刻献宝似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送你的,是一只鹦鹉。”
“鹦鹉?”苏年一脸狐疑,这鸟白白胖胖,和一般鹦鹉长得没有丝毫相似之处,憨憨地站在金色的鸟架上,样子很是滑稽。见她有点感兴趣的样子,元煜之也觉得高兴:“它叫小元,是一只罕见的白鹦鹉,还会学说话。”
她看着鹦鹉蓬松雪白的羽毛,实在有些手痒,想上手摸一摸,又有点犹豫,便问他:“小元会咬吗?”
“会咬别,但不会咬你,”他一本正经地说,歪着
,
邃的黑瞳直直地盯着苏年瞧:“这点随他主子。”
苏年给了他一个白眼,不想理会他的油腔滑调,伸手顺了顺小元的毛,果然很温顺,只是稍稍动了动脑袋,便又大着胆子继续揉,最后一一鸟都舒服地直眯眼。
顺了好一会儿,她收回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为什么送我这个?”
“你不是喜欢鸟吗?还想让小鸟说话,连只小麻雀你也能和它聊上——”他的话戛然而止。
她横了他一眼,不过也没再追究这个彼此都心照不宣的事,只是问道:“那它都会说什么话?”
“就是一些吉祥话。”元煜之毫不客气地拍了拍鸟,“来,小元说几句。”
“大元盛世,千秋外代!”“国泰民安!”“万寿无疆!”还真会说不少吉祥话,不过声音又尖又细还带点娇贵,不知道是不是跟着李德全学的。
“苏年真好!”
忽然小元的声音变得有点低沉,还冒出了这么一句与众不同的话。
苏年听得一愣,忙转看了眼元煜之,却看见他脸上很不可思议地出现了一丝羞涩,居然别过眼去不敢和她对视。
“我心悦苏年!”小元又喊了一句,宛如一潭死水里陡然投一块巨石,瞬间在她心里掀起波澜。
“谁心悦苏年?”她条件反地追问了一句,话一出
又觉得自己傻,这只鹦鹉只是学
说话,怎么会回答她的问题呢?
不料小元抬了抬小爪子,胖胖的身躯缓缓动了动,还真接了一句:“元敏慎心悦苏年!”
这下元煜之急了,抓起盘里的一颗煮熟的豆子就往它嘴里塞:“小元你给我闭嘴!”白胖的鹦鹉身子一躲一躲还挺灵活,伸着脑袋叽叽喳喳叫起来:“元敏慎心悦苏年!”过一会儿又扑腾着翅膀怪叫道:“苏年最好!”
元煜之耳根子彻底红了,窘迫地低着,垂
丧气的样子。小元却像一只斗胜的公
,收起翅膀,趾高气扬地甩着
毛。
“傻子。”然后他便听到苏年轻笑一声,抬望去,看到她笑意盈盈的脸,一时竟看得愣住了,随即心
不可抑制地涌上一阵雀跃。
他终于明白,极其在意一个的感受,因为一个眼欣喜不安,想要倾尽所有,就是为了她一个笑脸。从来宠辱不惊,只对她患得患失。原来,这就是喜欢。
回到相府已是傍晚,但因为临近夏,天还不大黑,府上也没点灯,
雕细琢的亭台楼阁在一片暮霭沉沉里显得秘巍峨。待她走进自己的小院,却发现沈慕正站在她的小花厅负手而立,似乎已经等待多时了。
“大怎么来了?”苏年
诧异,现下天色不早,除了约定的
子,平
沈慕是绝不会在这个时辰来她这里的,“今
并不是初一十五啊?”
“来我自己夫的院子,还要挑
子吗?”光打在他俊挺的侧脸,留下半片
影,把平时温润如玉的相貌硬生生衬出一丝
翳,“去哪儿了?”他抬
紧紧地看着她,像是怕漏过她
一丝一毫的变化,眼里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隐忍。
“去了惠文楼吃茶。”苏年简单地回道,直觉今的沈慕很不对劲。
“同谁一起?”这已经是显而易见的质问吻,她柳眉微蹙,大概明白他进宫都听说了些什么了。
就在这时,红涟拎着鸟风风火火地进了小院,中直呼:“夫
夫
,”她跟着苏年
子久了,知道主子宽容,便也随意起来,“小元不肯吃东西,估计是认生,要不还是您亲自——”她忽然看见丞相大
也在,要说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
“小元?”他乌黑的眸子好像带着刺骨的冷意,小姑娘被吓得发抖,只好不知所措地看向苏年求救。
“把鸟给我,你先下去吧。”苏年拍了怕她,见她带上门出去,这才面色平静地坦然和沈慕对视。
沈慕静静地看着她,明艳动的面容让他又
又恨,他记起初次引荐她时皇上可以称得上失态的表现,想到李总管对她比对自己还要恭敬的态度,还有宫宴那
,她嘴角红肿地进了三公主殿,这些之前因为觉得过于荒谬而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忽然在他脑海中串连一线,变得无比清晰。
“你以为你夫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好
吗?她早就攀附上陛下了!有宫
看到她衣衫不整发髻散
从皇上的寝宫出来,就在宫宴那
!”
“皇上时常出宫同她私会,还会送各种珍异宝给她,前些子得了只名贵的鹦鹉,
养在身边训它说话,又是要送给她!苏年都已经嫁给你了,为什么还要不守
道纠缠圣上!”
杜嫣然声嘶力竭的叫喊犹在耳畔,沈慕原本根本不愿相信,可是府上偶尔多出的珍玩意儿,今莫名其妙御赐的那几盆玉台春,还有眼前这只胖成鹅名字叫“小元”的肥
大鸟,让他不得不信。
他又想到自己最近花了那么久的时终于雕琢好了一支玉簪,簪
上是一朵玉兰,该同她很是相称。这是他第二次付出一腔真心,却没想到再次被
视为敝屣。
看着面前子到了此时依然淡然恬静的
,极大的怒意一瞬间席卷而来,被欺骗愚弄的愤懑和汹涌的妒意几乎要冲昏他的
脑,可是君子的修养不允许他做出有失礼数的事,便用力压下
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