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将要落雨了，空气里有
晦而湿润的气息。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
玉
往窗外看去，木叶簌簌动摇，天地昏暗，风雨欲来。
他打了一个哈欠，困乏地，又往榻里缩一缩，让皮裘盖住下
。
无事可做，是要格外渴睡一些的。
皇帝缠绵病榻已久，一岁十二月，倒有七八月居在宫外行苑，远离政务，休养身心。
只是天命有常，非
力可挡。天子病
重，近已昏昏不能语，太子纯孝，赴静苑为父皇侍疾。
玉轻轻扯了扯嘴角。不知想到什幺，觉得好笑似的。
睡了一场长觉，起来天色将暗，却是清澄如洗。
雨已经下过一场，春雨如油，这场油却是洋洋洒洒大大方方，教整个世界都翠绿鲜活起来了。
冬暗色退去，春色渐浓，只一场雨，藻井旁就起了一层绿意。
玉靠在门旁，檐下落水成珠，眼里明明看的是万物生机，眼中却仍是萧萧瑟瑟，仿佛冬似的。
三位姐姐在大雪里烧成大火之后，他好像就变成如今模样，仍是温顺，甚至如崇宴所愿望，真正变成一条服从他顺从他的狗，只是他像是还被那场大雪覆盖，总是疲倦困乏，打不起
了一样。
崇宴大概也是厌烦他行尸走
模样，在他全然顺从之后，反而渐渐疏远他，少与他亲近，这次离宫去静苑，更是连随侍都不要他在侧了。
玉怔怔地，这样看了估摸有大半个时辰。
明月渐生，东墙微明。
太子已离宫半月，玉待在宫中，虽无命令，却也半步没有踏出过东宫。玉原本是太子贴身近侍的职能，洒扫啊仆役啊全不是他该做的。低阶些的侍从宫
又不敢轻易与他说话，便真的是无所事事，有时能在院里呆坐一天。
是以皇后娘娘着来召他
见，不由愣在当场。
当今皇上与太子皆不在宫里，又文武百官不可能全部跟着太子去静苑，统率后宫的皇后娘娘，也便揽起部分前朝的权责，批些不那幺紧要的折子。
来是皇后身边的大总管，玉回过来，便恭敬地低下
，跟一道走了。
踏出东宫那道门之前，玉没有忍得住，悄悄回看了一眼。
红墙绿瓦，雕梁画栋，门匾所书的“东宫”二字——同那一般端庄气派。
他眨了眨眼，回过去。
此生怕是回不来了。
他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