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楼下大门,确定陈潇听不见了,徐子谦才拨通手机上的号码。
“找到了吗?”
白天跟任重讲的那些,不过是徐子谦计划中的一部分,关于黎战和黎宋的具体位置,他从到尾都没有说实话。
只有这件事,他不希望任何手。
漆黑的夜色中,一辆车悄无声息地从西山驶出,穿过闹市区,最终停在一处废弃的工厂前面。
这里也曾是黎战的产业之一。他和徐子谦的父亲徐昌林是同一时间转行,却因为没有什幺商业脑,开的几家工厂全都经营不善,不出几年就宣布
了产,之后便一蹶不振。后来徐昌林在“明城”里给黎战找了个闲职,黎战表面上说不出的感激,没想到竟然暗藏祸胎。
徐子谦到达的时候,他的已经把工厂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黎战和黎宋被五花大绑着,像死猪一样扔在了工厂的空地上。
一看到徐子谦,黎战就呜呜啊啊地叫个不停,反倒是黎宋十分安静,只是用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徐子谦的脸。
被多年的老朋友如此看着,徐子谦嫌恶地皱了皱眉,一脚把
踢翻过去,鞋跟踩在黎宋的
上,“黎叔叔,是你先来,还是从你儿子下手,你可以想好了再回答我。”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伸手拽下了黎战中的布塞。黎战双眼圆睁,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你个小畜生,要杀要剐就冲我来,别动他!”
徐子谦眼睛都没眨,又一脚踹在了黎战的肚子上,这一次用了八成的力气,黎战痛哼一声,五脏六腑都快扭成一团。
“爸!”黎宋失声大叫,扭过脸愤恨地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你觉得自己赢定了吗?徐子谦,你打电话给你那个小
试试,看他还是不是乖乖地待在你的笼子里?!”
徐子谦的瞳孔在那一瞬间骤然放大,像是突然间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什幺。
陈潇!他怎幺会傻到把陈潇独自一留在家里!
抓起黎宋的衣领,徐子谦听到自己嘴里发出从未有过的慌张声音,“他在哪里?你把他怎幺样了?”
黎宋忽然咧嘴笑了起来,笑声沙哑而绝望,“放我们走,我就告诉你。”
“他在哪里?!”徐子谦大吼着,鹜在瞬间漫上那张美丽而冷酷的脸,“砰”的一发枪响划
黑暗,黎宋惨叫一声,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左腿。
一切都发生在几秒钟内,徐子谦握着那冰冷的杀器,枪从黎宋缓缓移向黎战,再一次低声重复,“他在哪里。”
没有会怀疑,下一枪,很有可能就要
掉黎战的
。
黎宋抿紧了嘴唇默不作声,最先沉不住气的,却是黎战,“你这个畜生……和你父亲简直一模一样!当初他强迫我宣布产,自己却赚着大把的钱逍遥快活,你们父子都是吸
血的魔鬼!”
“砰砰砰!”连着三声,连黎战自己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却发现子弹都堪堪掠过他的身体,打在了身后的地面上。
徐子谦也因此冷静下来,语气回复到刚进来时那般从容淡漠,“黎战,你当年嗜赌,我爸借钱给你用来工厂资金周转,你却把它们都输光了,还差点把自己的妻儿都抵押掉。后来你妻子走投无路下跪求我们,我爸才狠下心找林老太爷出面强制让你宣布产。这都是你自找的,你却怪到我爸
上,甚至还找
暗杀了他。”他说着,目光变得越来越
冷,“这幺多年,你处心积虑,不过是因为不愿承认当年是个彻
彻尾的失败者而已。”
“不,我不是!你这个大畜生养大的小畜生,要不是那时候黎宋念着你们是小时候的玩伴,非要保护你——”
“是啊,那时候你暗杀了我爸,本来就想把我也一起杀了斩除根。”徐子谦打断他的话,轻蔑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可是我临时改了班机,回国后就住到黎宋那里。你不敢把自己肮脏的计划跟儿子说,又不能把两个都杀掉。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怀疑是你。”
黎战嘶吼一声,想要起身冲过去,却只能无力地在地上扭动。而徐子谦看他的眼,就像是在看一只可悲的蝼蚁。
“所以,你那时候向我求救,其实只是在利用我?”一直沉默的黎宋忽然幽幽地道。
徐子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道,“陈潇在哪里?如果你乖乖告诉我,我可以只废你一条腿,让你活着离开。”
黎宋再一次笑了,笑得胸都有些发疼,他看着徐子谦,一字一顿地道,“我真的很想看看,像你这样冷血的
,看到最心
的宝贝死掉时,会露出怎样的表
。”
徐子谦额上的青筋都
了出来,看得出已经在拼命的忍耐。黎宋莫名地生出一
报复的快感。他和徐子谦认识这幺多年,从未见过徐子谦会如此认真且苦恼地对待过一个
,陈潇的出现,无疑是他们父子计划当中非常关键的一环。
事到如今,一切都结束了,就连黎宋自己也明白,黎战做的事根本毫无道理可言。可是身为儿子,他能做的,该做的,也只剩下这些。只是可怜那个天真的潇潇,从到尾都毫无保留地相信他的话,现在这个时间,大概已经被他的短信骗到另一个地点,在黑暗中无助地哭泣着了。
想到这里他便如释重负地躺倒在地上,地呼出一
气,不再言语。
有匆匆走进来对徐子谦说了句什幺,听完后,徐子谦的脸色一下子就冷到了冰点,连处理这对父子都顾不上,转身就冲了出去。
夜晚的风声呼啸,吹起黑色风衣的衣摆,徐子谦大步地向工厂外走,在他眼前,车灯闪烁,一辆黑色的宾利飞驰着冲到他面前,车门打开,有大叫着从里面跳了出来。
“子谦,徐子谦!”那声音带着些许的愠怒,徐子谦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陈潇气势强大地走到他面前,一下子将他抱住。
“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会死……”那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帅气没过几秒,又抽抽搭搭地变成了一个包子,“你不要再离开我了,我刚刚真的担心得快死掉……”
如八爪鱼般挂在对方身上的姿势被强硬拉开,徐子谦捧着陈潇的脸,忽然重重地吻下去。
此时此刻,他只知道,这世上再没有什幺,会比眼前这个更重要。
如果说亲,友
,
,走到最后都只剩下背叛。
他唯一庆幸的是遇到了这样的一个,用全部的
,给了他一份永不后悔的死心塌地。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