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感谢关圣帝君,大概是因为能不能毕业跟头脑没有太大关系,只要能全手全脚的活到毕业典礼都能领毕业证,毕竟又不是什麽升学导向的学校。
辣椒读书一般,不是非常聪明但是也不笨,倒是一直运气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小被认作关二爷的义子得到了保佑,在学校没怎麽被欺负,混见习黑社会也没有缺胳膊少腿。
从八岁起,辣椒每逢初一十五就必须来关帝殿供奉香油钱,风雨无阻,只要他没去,绝对会被母亲揍个半s,来了十年,跟关帝殿上下都混得极熟。
今天母亲特地买了一整只烧鹅供在关老爷桌上,她很少这麽奢侈,辣椒没什麽话跟关二爷说,不过自己这种资质也平平安安的成年了,似乎真得感谢明。
“嘿,辣椒!”一个青年道士过来招呼,“烧鹅啊!辣椒婶怎麽今天这麽大手笔?”
“庆祝我中学毕业吧,”,少年在供品盘上拿了个橘子吃得正开心,一边吐籽一边回答。
“哗!中五毕业!真不容易,我当时也差点能毕业,要不是毕业考的时候去砍人了。”,青年笑着说,“毕业後准备g嘛呢?”
“不知道啊,我妈说有个表舅在一间工厂帮工,好像能带我进去,还在打听。”,辣椒无可无不可,他没打算立志混古惑仔,因为他就算立志了也不可能混出什麽名堂,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只是会早点去阎王殿排队投胎而已,然而,他还不想这麽早去投胎。
“也好,辣椒婶这些年总算能轻松点了。”,道士表示认同,
“晚一点要不要一起去撞球室?柜台有个新来的妞不错。”辣椒预备今天去搭讪,不过那些狐群狗党好像都没什麽空,还没约到人。
“今天不行,晚点庙里有事呢。”
“什麽事?”,辣椒听他不同寻常的语气,立时双眼放光,“不会是那种事吧?”
青年在他後脑勺拍了一下,“我可没说。”
辣椒立马抓住他的道袍,“硕哥,拜托,是不是啊?我能不能留下来看?”,
“堂口拜关公你以为可以随便围观啊?”,那个叫硕哥的青年摇摇头,“要清场的好不好,而且今天场面大,不只一个堂口要过来。”
“那我更得留下来了,这麽久都没看过真正的大佬!”,他兴奋的声音都变了,这种大场面怎麽能错过!?
辣椒使出浑身解数软磨y泡,“我保证远远的看,不出声,而且我知道规矩,不会有事的。”
喋喋不休的磨了近三十分钟,青年硕哥终於投降了,“好,但你不能让我老豆知道,而且你要待在後堂不能出来,只能在後面看。”
“没问题没问题。”辣椒忙不迭答应,只要能围观这种难得的场面,让他多打扫一周都没问题。
假意和母亲回家之後,辣椒随便找了个藉口又跑回关帝殿,这时候已近傍晚,庙中闭门谢客,开始清场。硕哥拿给他一套庙里人员的工作服,让他g一些搬搬桌椅的事情,就让他躲去後堂了,工作人员大概有五个,都是他自小混熟的,还有一个中年大叔,面貌和硕哥有六七分相似,也就是关帝殿的负责人,硕哥他爸,阿山叔。
新界这一区向来是东星社的地盘,不过寺庙毕竟不像茶楼酒馆赌场,没这麽多纠纷,平常很清静,今天这种活动,有时候几年都没有一次,通常是b较大的事情才会举行,例如新堂主扎职,或是新社团龙头上位。
今天就属於新堂主扎职,具t是谁,硕哥不知道,辣椒也不知道。
夜se一降临,庙外广场渐渐开始喧嚣起来,听那阵仗似乎来了几百号人,不过真正能进殿里的只有大概不到三十人,毕竟这中殿里也塞不进几百人,外面鼎沸的人声在集结了一阵子之後才静下来。
辣椒偷偷从门帘後偷看,硕哥他爸一身道袍,恭敬但是又不失风度的将一个老头迎进来。
“恭喜骆爷,贵社大喜。”
那老头一双眼睛jg光四s,看着倒一点也没有想象中龙头大佬的凶狠气势,反倒有些慈眉善目,手上几个赤金戒指,身量不高,步伐轻快。
”阿山啊,”,老头笑着,“好久没来了,这里一点没变。”
“托您老的福。”,阿山叔客气道。
老头後面鱼贯跟进一群人,阿山叔一一问候,待在前堂站好,正好五行,每行第一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东星五虎了,辣椒仔细的看过去,那五个人高矮胖瘦都有,有的面se冷淡,有的笑语yy,但其中身量最高,看上去也最年轻的一个人x1引了辣椒的注意。
那个男人看着也就二十多岁,身材非常jg壮,衬衫在手臂上绷得紧紧的,勒出肌r0u的线条,腰t充满力量感,步伐也很轻,看起来就是运动经发达的人。
他染了一头金发,发梢轻轻的遮挡在那一双浓眉之下,让他的眼藏在其後让人没法看清,极为立t的鼻梁和嘴唇似乎某方面透漏了他的x格,显得非常霸道,他似乎总是微微仰着头,给人一种不羁和蔑视的感觉。其他几虎,倒是年纪都b较大,还有点酒se过度的样子,不是眼下发青,就是秃顶肥肚。
仪式的流程其实也没什麽特殊之处,只有在最後的时候,那个年轻男人上前上了三炷香,告祭关二爷。原来他就是今天上任的新堂主,东星下山虎,外号乌鸦。
而老头则是东星社龙头老大,江湖称骆驼的骆丙润骆爷,面前这些就是这片区域管事的最大帮派,东星社的最高层,辣椒心下一阵激动,不罔自己参与了几次为数不多的见习砍人活动,总算看见正主们了,心情犹兀自激荡,他却忽然浑身汗毛炸起。
不知道何时,金发後的那双眼睛看向了後堂的方向,似乎知道竹帘後面有人似的。
辣椒惊的一激凌,就像一只被老虎盯上的兔子,差点摔了个狗爬。
这人的眼杀气好重,他该拜的是阎王爷而不是关二爷吧?他再一次坚定了自己不能混黑社会的决心,要是有一天在砍人活动遇上这种狠角se,估计还会被对方嫌坎的手感没有西瓜来得好。
热闹也看了,辣椒静静退到後殿,ch0u根烟,待了一会平复一下今晚的心情激动,这才慢慢沿着後巷慢慢往家里缓步踱去,然而才走出去十多分钟,远处忽然传来吵杂的声音,他有些疑惑地在一间小杂货铺门口站定,还没弄清楚什麽事情,喧闹似乎越来越近,杂货舖老板立刻当机立断,关窗关门熄灯,那速度,b躲空袭还俐落。
辣椒尚未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孤身站在路灯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转瞬间,一群人由远处奔了过来,各个手里拿着砍刀,嘴里叫嚣,“他往这里跑了!都给我仔细搜!x他老母,跑这麽快。“
又砍人?辣椒有点傻眼,今天这种日子,刚刚前头这麽多大佬,怎麽会有砍人活动?
他身子一闪,猫一样的躲在一台破冷气和花盆後面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等夜se再度静下,他才蹑手蹑脚地起身,打算沿着这条暗巷继续往家里方向走,然而就在这时候,眼角余光处忽然有什麽东西晃了一下,视线望去,那是一扇破损的烂门,辣椒想起这户人家早已搬走月余,房子是空着的,可就算是烂门也该是锁起来的,不该随风晃荡,难道锁坏了?
其实他当时如果没看见也就算了,但是他就是鬼使差地看见了,还鬼使差的走了过去,门框上有一个怪的痕迹,他也不知道为什麽管不住自己的好心,伸手抹了一下,入手粘腻,
是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