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为她真的没回去,所以回来后连家门都没踏进去过一步
沐乘风急匆匆就要回相府,跌跌撞撞地跑,跑出两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对国师说“你你尽快离开此处,淮南王已经定罪,我不会向任何
说起你来过这里。”
国师却对自己身为要犯一点也不介意,招手道“乘风过来。”言语格外温柔亲切。
沐乘风略有迟疑,又想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相见,所以还是走了回去。国师抬手按住他的肩,鼓励似地握了握“我说过唯独一
有资格喊我师父,那便是你。”
“你说此话并非因为你比剑胜了,而是因为你已不惧怕任何,包括
皇和我,我们掌控你十多年,以前你忠于我们,如今你却是忠于自己。”
“我派门下弟子之经纬韬略足以纵横天下,但为师以为大丈夫立足于世,最重要不是建功立业,而是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执著心中所求,不畏强权不畏王者,这样的才配称作强者。你能为妻子做到这一步,足以证明你是顶天立地的好儿郎,乘风,为师以你为傲。”
国师的气透出伤怀之意,他从袖中摸出一截骨笛,
在沐乘风手中“这是为师对你的最后一场试炼,乘风,你今
真正出师了。你成婚为师也没送你贺礼,便以此笛相赠,你的夫
呵,倒是比你有趣得多。”
沐乘风垂眸看着掌心骨笛,心中感慨万千可是面上还是不习惯流露出来,他嘴唇嗫嚅“这是你的心之物,这么贵重我不能收。”
国师笑道“拿着吧,你若不喜欢可以留给我的徒孙。唉,看你们一个个成家立室,真是觉得自己老了啊老了老了,成不了什么事了”
他兀自感叹时光飞逝,同时信步徐徐离开了道观。沐乘风摩挲着骨笛,细腻笛身如羊脂暖玉,温润非常。他幽幽沉思,出地想着什么,冷不丁抬眼震惊,赶紧追到门。
“师父”沐乘风从未如此发自肺腑地呼唤那个亦父亦师、亦敌亦友的男,他冲着就快消失不见的
影嘶声大喊“这场局是你设计的对不对”
他虽然了淮南王的计,又顺势功成身退,脱离
皇赢得自由之身。表面上沐乘风大获全胜,赢了这场权力角逐的棋局,可是由始至终,设局之
才是最高明所在。
巧合的事实在太多。淮南王不在,王府下却送来波斯国酒杯,锡杯
末成为
案关键线索,是谁故意“误打误撞”
银铸的墙在晚间灯火的照耀下溢出流光,沐乘风由此窥得窃银下落,而后墙取银博得淮南王的信任,是谁在背后点亮了数盏宫灯
官银被偷梁换柱并非一两的事,偏偏今年大雪就压塌了结实的库房屋顶,雪水还莫名其妙灌进去,冻坏了锡制的银锭难道不能是有
故意为之
甚至,淮南王蓄谋二十年,却在关键时候沉不住气,要说无在背后推波助澜,送他走上不归黄泉路,谁信
成不了事了。沐乘风想起国师的最后一句话,他意识到这句话不是国师说给他的,而是说给皇听的。这不知是局里的第几个
妙,淮南王一事后,皇室宗亲已经成不了气候,而有功之臣却成为了新的隐患。当世齐名的三大
,国师这回一败涂地,销声匿迹不足为惧,所以大权在握的
皇对其不以为然,可是沐乘风若不能落个功成身退,迟早是兔死狐烹、鸟尽弓藏的下场。
天下局势对于国师来说,也许还不如一场棋局。沐乘风略微沮丧地摇摇,几分纾解几分遗憾。他可能永远也学不到国师的一半,所以他无法高高在上冷眼旁观、俯瞰众
,只能做一个沉浸烟火的凡庸俗子。所以,国师孤寂一生,他却幸运有了妻儿的陪伴。
马蹄踏东风。沐乘风看着越来越近的相府大门,一颗心愈发揪紧,都堵在了喉咙眼儿。
门站着个
色的
儿,巧笑妍妍与他遥遥相望。她穿着宽松的衣裳,腰腹尚且看不出什么,脸儿却是圆了不少。
左芝看着狼狈的沐乘风渐渐靠近,举臂高呼“木”
沐乘风旋风般跳下马来,竟然崴了脚跌倒,眨眼间又赶紧爬起来,不顾一切地过去抱起她。
“吱吱”
左芝被他举起来转了好几圈,已经晕转向了“咯咯咯别闹了,当心我的肚子”
沐乘风也已经晕转向了,紧紧抱着她,
嗅着这样甜蜜柔美的气息,难说只言片语。
郎骑白马妾倚墙,柔
不休,长久白
。
九月之后,左芝分娩。沐府一家都等在了产房门
,沐夫
坐立难安,走来走去自言自语,一会儿担心孩子出不来一会儿担心左芝昏过去,叨叨地一直嘀咕,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