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明兰揉胳膊,两只筋骨分明的大掌上下错,边用力揉搓边气急而骂“你没见过银子啊”
“呵呵,没见过皇帝赏的银子。”明兰抽着嘶嘶的冷气,胳膊又酸又涨,却不敢叫疼,侧眼看去,只见顾廷烨脸色发沉,她忍不住道,“怎么了,圣上的赏赐有何不对”
顾廷烨沉声道“皇上如今难得很,实不用这般赏赐,他的难处我们如何不知。”
“不是说国库满的很吗。”明兰道,身后留下一个丰满的国库,可是先帝的一大政绩。
“账面上的文章,自然满的很。” 顾廷烨冷笑起来,“北边的戍疆南边滇缅苗司,还有兵后的两淮整复,处处都要钱,偏户部又支不出来,一群混账东西,只会做空账”
“皇上为何不下令申饬,如今天下还都当国库是满的呢。”明兰面色凝重起来。
顾廷烨冷哼一声“一来,若皇上一即位就捅开这事,未免显得先帝不贤,好在如今皇上三年守孝将满;二来”他不知是否该对明兰讲,略一迟疑。
“二来,新帝即位几年,总是以稳为要,何况皇上长年就藩,于京城里毫无根基,自不好立时整顿。”明兰接上去,缓缓道,“况且,比起腐蠹蛀虫来,当时收拾如荆王谭王这般犯上作
的更加要紧。”
顾廷烨觉得心一阵敞亮,手掌中捏着明兰滑腻瓷白的胳膊,动作渐放缓,低声道“皇上也是不容易,所以这回筵席,咱们还是简办些吧。”
明兰郑重的点点。
说是简办,却依旧列出好长一张名单,这些是非请不可的,开筵前两天发下去一叠纸张,每张上
都有一个大圆圈,绕着圆圈周围依次列着许多
名,显然是模拟饭桌位次的,廖勇媳
虽觉得孩子气,但却也暗叹这心思倒也巧妙。
“手都已安排下去了,外院男客十五桌,内院
眷八桌,另有备席五桌,夫
瞧着可还有不妥”廖勇媳
恭敬的低
回禀,“府里也没搭戏台子,只请了几个
先儿和一班弹唱小戏在外院备着,客
门想听了,即可叫出来;还有车马停放的位置,客
带来的仆众们歇息吃饭的地方,外院引客,唱席
手,都一一布置下去了”
明兰端坐案前,一项项勾兑菜单账册,支出银项,布置手,一边轻声叮嘱,一边提点要项,下
站着一派婆子媳
,听明兰说的有条有理,顿时收起轻忽之心,老实应答。
越临近子,明兰越见肃然,成
板着脸,顾廷烨下朝后无事,老喜欢逗着她调笑玩闹,如今也不受搭理了,他细细查看了她几天,疑惑道“你莫不是心里没底”
明兰松开了咬紧的腮帮子,长长的出了一气,苦笑道“您老眼力不错。”
现在的况很个别。像明兰这样的庶
,大多嫡母不会自小带在身边
传耳授如何理家宴客亲朋
际等等,庶
们关在内宅默默长大,学些针线读写,然后乖乖嫁
,所以真正的高门大户
家一般都是不娶庶
做嫡媳的。
和嫡相比,无论见识手段才能品
,那简直都不是一个档次的。当然,其中也会有无需后天调教就自学成才的葩请大家为庶
界的杰出代表贾探春
士热烈鼓掌。
明兰垂下脑袋,暗暗垂泪,她恐怕不是葩。
在庶务上,盛老太太倒也调教过明兰一阵,然而她自己也是疏漫洒脱之,且这十年来,祖孙俩对明兰的
生规划都只是一个中等官绅富户
家的小媳
。
预计中的新婚生活,明兰需要独立办理的最大场面,大约就是请些个把姐妹妯娌小姑吃顿七菜一汤的便饭,在自家小院里说说八卦磕磕瓜子顺带唠嗑一下你家小崽子新长了几颗牙我家的男又纳了个小狐狸
云云。
然后在漫长的婆媳拉锯中,庶出身的儿媳跟在婆婆身边,边挨骂边委屈,自然而然就学会了一应事宜可惜这条路明兰也走不通。
原本只打算当个乡镇企业的车间主任,谁知一跃成为福布斯前排名的集团财阀的ceo,就业预期和现实严重脱节,董事长还是个甩手掌柜,连岗前培训都没有
说是吃便饭,可是明上门的宾客大多非富即贵,其中还有些等着挑刺的,明兰只好加倍打点
细细筹办,计划写了一张又一张,预案列了一条又一条,来回思忖宾客身份及如何应对招待,桌椅围褡并酒饭器皿要有
清点,点心茶水席间服侍不能落了疏忽,厨房明火小心看管等等。明兰不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