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其后那长长久久愈酿愈醇的缠思之。
欢若平生。
这一生能这样唤她、敢这样唤她、愿这样唤她的,不过这一。
除却他。心与谁付
她面如朗月初霁,稍一扬唇,轻声道“此地山涧清泉色澈味甘,用来沏茶,正好。”
他无声而笑,嘴角令纹
英欢眼波轻转,见他一直未动碗筷,不由挑眉道“只劝我吃。自己为何粒米不进”
贺喜敛笑,低声道“在军中,一向只吃两餐。”
她微异,纤眉挑得愈发高了,“为何”
他复又笑起来,道“营中练、外出行军,将兵体力过耗,我只有少进膳食,才能感同身受,知道他们能撑到何种地步。不致下发不恤之令。”
她讶然,心底蓦动。
知他统军带兵定非闲适之君,却未料到他拥一国之重,却对自己如此苛责。
怕是此言说出去。天下也没几肯信。
莫论天子之尊,便是寻常将领,又有几能做到像他这般
邺齐国之上下,内政外兵,十三年来全仗他一扛持,该是怎样辛苦难耐,外
谁能体会得了
偏他一副万事不摧,铁骨铮铮之样。纵是身伤体疲,也作云淡风轻之态。
英欢看他,水瞳凝亮,并不劝他进食,只点点,轻轻道“知道了。”
知道了。他的事其实有那么多。她都不知道。
贺喜眸顿,半晌又道“算不得什么事。你”
帐外金铃叮叮作响,有来禀,“陛下。”
她转看向帐帘,声音作冷,“何事”
守卫在帐外低声道“东面营中来,说是随驾医官,欲请邺齐皇帝陛下回帐换药。”
英欢怔心僵,抬眼便去看他右肩。
先前见他右臂活动如常,以为他伤已好,竟不知还需分几次换药。
忆起先前见他伤血泛黑,那又被她以剑相抵、捅撞之数不知何几,抱她滚落山坡之时硬以伤臂护她周全
不禁皱眉,暗叹自己心粗,伤重如彼,怎会这么快就痊愈。
贺喜闻得帐外之言,眸色忽而一,转瞬又亮,慢慢起身站稳,看她道“三
后发兵,邺齐军中杂事亦多,便不特意抽身过帐看你了若有它事,可来找我,或者遣
代言。”
她见他转身欲走,不由起身叫住他,不放心道“你这伤当真无碍”
他回,冲她抬抬右手,笑得直侵
心,“当真无碍。”
英欢无言,但看他利落甩帐而出,久久才坐。
抬手去一旁瓷盅里拈了几片茶叶出来,放在掌间,慢慢地捻了又捻。
此次若能一举伐灭南岵残部,定当调兵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