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日《鹤鸣》的声声吟咏终成了空。鹤鸣九皋,闻于天,闻于野……于他,像个笑话。
痛苦沉浮之中,他又想起幼时趴在书院的窗台上,听到的诗经中的另一篇章。
那还是他学会的第一首诗,与他的名字极配,叫《柏舟》。
身下痛得像被木马从中剖开,他挣不开一道又一道的束缚,只能怔怔望着面前晨曦的晖光,无声念着其中的词句: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静言思之,不能奋飞……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为何?为之奈何?
他疲惫地苦笑一声,昏沉明暗的视线中,皇帝正僵硬地抬头,朝这边望过来。
目光对上的一霎,他似乎见到皇帝难得的恍惚了一下。
顾寒舟颤抖着双唇,忽地开口,声音沙哑道:“因为……我娘?”
见皇帝眼顿时凶厉起来,顾寒舟心知,自己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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