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能源会议。
劳伯·提利尔还在试图让林裴靠近联邦，给他灌输军部意识，傲慢是老一派的保守党政治家的通病，总以为凭借自己的手段能
控黑白，也不想想帝国军部那一批政治新锐买不买账。
琢磨着收拾烂摊子的拉斐尔正想着该怎么办，耳中的圣歌正好停了一瞬，他记起昨晚的事，林裴附在他耳边低声说话，呼吸落在侧脸上，他有片刻的停顿。
他微微一失，摘下了眼镜往桌上轻轻一扔。
林裴住在疗养院中，吃好喝好，积极配合治疗，每天陪着年轻
医生聊天话家常，偶尔接到上司的慰问电话，
状况非常良好，一
打完镇定后，他在落地窗前晒太阳，意外地发现那几个帝国特工还跟着自己。
林裴夜里
给自己加了三倍的安眠药用量。
医生和他聊天时，发现林裴出了很多冷汗，“很辛苦吗？”她温和地问他，将毛巾递过去。林裴真的很正常，从言行举止中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压力与异样，只有药物能让他短暂地露出疲倦色。他是个非常出色的联邦特工。
林裴想了下，侧过看她，“我会变成疯子吗？”
医生低声道：“不会。”她从兜里掏出一枚小小的十字架递给林裴，“你从前的组员朱利亚寄给你的，说是来自她家乡先知的礼物。”
林裴接过了十字架，说了句什么。
医生很好地问他，“是什么？”
“凡
终将重逢。”
医生温和地笑了，看了眼表，觉得药效快到了，她和林裴说：“晚安。”
林裴睡过去后，医生替他关上了门，她从兜里掏出通讯仪。
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索菲亚：“将军，作为医生，我建议您离开联邦，这对缓解小少爷的压力有好处。”
对面的许久都没说话，过了许久才道，“他今天和你说什么？”
“他说他梦见您了，您问他，他为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对面的忽然陷
了沉默。
“这不是认知层面的障碍，记忆植手术绝对不能这时候做。”
林斯手里捏着林裴的记忆芯片，过了许久才道：“我明天离开联邦。”
第54章
林裴出院那天，来接的是小玫瑰和朱利亚。他在疗养院住了大概八个月左右，出来正好碰上联邦的亡灵节。
小玫瑰给了林裴一个拥抱，像个小孩似的趴在林裴肩不松手，林裴摸了下她的发，像是在安慰她。
能源会议因为设备检验不合格而推迟，这消息林裴现在才知道，也没发表什么意见。项目的新负责是一位保守党新秀，林裴没听过名字，只知道小玫瑰也在这项目中。
小玫瑰跟林裴说，过两她就要去帝国。
几个聚在一起吃了顿饭。
子混过去一个月，林裴在家中种花养
，隔一段时给自己的心理医生打电话聊聊。子倒也安稳，一直没过来打扰。
索菲亚建议他出去到处走一走，放松心
，不要一直闷在家里。
林裴觉得有道理，收拾了东西踏上了行程，他也没什么挑选旅游地点的耐心，拿着医生送给他的诗集坐上了星际航船，近些子，帝国与联邦之间的关卡宽松了些，导游推荐了几个帝国古老城邦给林裴，林裴翻了几页，抱着种随大流的心，搭上了去往帝国边境城市的航船。
那是林裴记忆中，他第一次来到帝国。
满大街都种着白海洋，空气清新，路友善，林裴拎着行李找旅店。
刚一下船，林裴拎着箱子在街走，还没认清楚地方城市的路牌，全副武装的一群将他在街团团围住了。
林裴顿住了，他对帝国的军种记得还是比较清楚的，帝国蓝旗军警。
军警分开一条路，一个年轻的男穿着军装朝他走过来，林裴看着他，发现那男的眼有些
鸷，他搜索了一遍，不记得自己和这见过。
年轻男掏出证件在他面前晃了下，“我们收到线报，我怀疑，你是联邦间谍。”
林裴在那张证件上看见一个陌生的名字。
何鹤。
在审讯室，林裴非常配合地被锁在椅子上，所有的证件全部被搜出来扔在面前，包括护照和身份证明。脚步声响起来，审讯他的男缓缓走进来，皮鞋发出踢踏声响，他拿着录音笔隔着钢化玻璃和林裴面对面坐下了，随手摘了军绿色的帽子，他盯着林裴瞧。
林裴总觉得，这个男对他有恶意，他没说话。
“审讯开始。”男按了下按键，滋啦一道巨大声响在林裴耳边炸开，他皱了下眉，往后避了下，他望向男。
男盯着他瞧，“说说，叫什么名字？”
林裴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嘴角抽了下，“长官，录音笔没开。”
何鹤：“……”
审讯过程……非常之好笑，所有都难掩震惊，包括林裴。他着实没想到帝国的法制体系会是这副样子。
林裴要求申诉，对方说：“申诉你妈。”
林裴说“我是联邦公民，我有权申诉”，对方表示：“申诉你妈。”
调查记录被抽出来，林裴看见男起身从那个
里把自己的特工证明复印件甩到了自己的脸上，然后问他，“你是联邦特工？”
林裴：“我是联邦探员，我有权申诉。”
对方表示：申诉你妈。
林裴：“……”
不一会儿，门外又进来两三个，和那男穿着差不多的军装，林裴一下子竟是没记起来这是哪种军种，其中一个高挑体量的男拽住了那面容狰狞的男。
“白骁你他妈别拽我！我让你别拽我！”
场面一度十分混
，钢化玻璃墙后，林裴看着外面扭打在一起的几个，嘴角不住抽搐，其中一个较为清秀的年轻军官忽然凑过来，似乎是扒着玻璃看了他一会儿，先是怔了很久，然后慢慢地攥紧了手，低去翻他的审讯记录。他的身后，几个还扭打在一起，东西摔碎声此起彼伏。
林裴：“……”
林斯收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林裴还被关在玻璃墙后，面色有些微妙，看上去没受什么伤。外审讯的几个已经撤出去了，他自己拿着笔在填表，一张表填了好几个小时都没填完。
林裴抬看见林斯的时候，说实话，他是很诧异的，笔从手中掉了出去，他顿了下，想捡起来，却发现手腕还锁着。
林斯隔着玻璃看他，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
终于，林裴问他，“我可以申诉吗？”
通讯仪
到他手上时，林裴顿了很久，他已经辞职了，一时竟是不知道给谁打电话，终于，他缓缓拨打了联邦外部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