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所感觉的不对
，倒不是嫌关卓凡这段
子到自己房中的时候少了，而是他
神上和身体上表现出来的微妙倦怠，很容易被最亲近的
所感知。龙腾小说 ltxs520.com
“年下进给宫内的银子，一共是三万两。”年后盘账，白氏把最后一笔也一五一十地
待清楚了。
“这些事，何必非要扯着我说？”关卓凡笑着说道，“家里的事，有你管着，我放一百个心。”
“话不是这么说，”白氏摇了摇，微笑道，“到底你才是一家之主，有些事，你要是懒得去管，别可替不了你。”
关卓凡不笨，把白氏话外的意思，多少听出了一点。
“双双，你这是说的什么？”他笑嘻嘻地说，“最近外事
忙，家里的事，是‘办’的少了点，今儿晚上我来补上！”
“好稀罕么？”白氏轻轻啐了一
。她要说的是正事，关卓凡拿风话来打发，她却不肯让他轻松蒙混过去。
“要说忙，是够忙的，里里外外都
心，能不忙么？”白氏看着他的脸，温柔地说道，“这阵子你大约是没照过镜子——连形容都清减了，你好歹得知道心疼心疼自己的身子骨。”
“是么？”关卓凡一愣，不自觉的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每次在吕氏那里行乐，不弄上两回三回，是再不舍得离开的，能不瘦么？只是白氏的话虽然语带讥讽，但温温柔柔地说出来，听着并不觉得如何刺耳。
“卓凡。我一个
道家。原也不懂得许多大道理。”白氏娴静地说。“只是跟你的子久了，你的风流
子，有什么不知道的？可有一条，你从没让
色这两个字占了心去，就算是当初最腻着我们姐俩的时候，也从没耽误过自己的正事，因此我说你你关三爷是好汉子，真英雄！”
从没听白氏说过这样的话。此刻锋芒一露，倒把关卓凡听得呆住了。
“现在天下的事，都是你关贝子管着，除了太后，就数你最大。你做到这么大的官，不要说三妻六妾，就是再多养几个，旁的也不能说什么。不过我听说，你现在下朝越来越早，可看你回家的时候。却是越来越晚，那些到府里来办事的官儿。天天把花厅都挤满了，却再也见不着你一面的——这些事，有没有呢？”
“这……”关卓凡无言以对，强笑着说道，“双双，怎么没来没由的，说起这些了？”
“自然有来由，还有一条我不曾说，”白氏的脸上，微带赧色，咬了咬牙说道，“我和明氏，原本都是你嫂子，跟了你，也不是什么有脸的事。不过这个府里的家法大，大门一关，谁也不敢
嚼舌，羞的事做了也就做了。外面的事，跟家里可就不太一样了，说到底，她生得再好看，好歹也是你婶娘啊。”
关卓凡当场闹了一个大红脸——吕氏的事，他不曾向白双双说过，但亦猜得到她会有所耳闻，心照不宣罢了，没想到此刻她忽然说出来。不过白氏毕竟是自己最亲近的那个，既然已经提起来了，关卓凡也不愿意再欺瞒她什么。
“也不能算是什么正经婶娘……”他定了定神，由这句话开始，把吕氏的经历向白氏说了一个大概，末了想了想，笑着加上一句：“若论颜色，也未见得就压过了你去。”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说的不是这个。”白氏柔声道，“这个，跟过长毛子，也跟过你胜四叔，照你说的，还跟过那个德都统，他们的下场可都不怎么好，都是败了事的。卓凡，你可要当心！”
“你是说，她的命硬，会尅夫？”关卓凡一笑，以为白氏又要跟慈禧一个说法了。
“不是，她的命再硬，也硬不过你。”白氏坚决地摇着，极认真地说道，“你有老天看顾，是天底下命最硬的，谁也别想尅了你去！”
关卓凡心中感动，握了她的双手，问道：“既然不是，那你还担心什么？”
“有一类，倒不是说有多坏，可怜罢了，只是天生的媚到了骨子里，男一沾上，便欲罢不能，在她身上，花了无数的钱来讨她欢心，耗了无数的时光来行那个乐子，却把该办的正事，都丢在了脑后。”白氏把双手任由关卓凡握着，颤声说道，“我没见过吕氏，不知道她是不是这样的……卓凡，你要好好想清楚了，她前那些男，都是怎么败的。”
没想到白氏有这样一番大见识！关卓凡脑子里的，还没理出个子午寅丑，却听见图伯在门外咳嗽一声。
“爷，内务府的周家玉周老爷，说有机密的事要禀报，无论如何也要见贝子爷一面。”
图伯已经去传了，关卓凡坐在书房的靠椅中，暗自琢磨着这个周家玉。
无论如何也要见自己一面？他皱着眉想，这原本是个极机灵会来事儿的，怎么也没上没下的，气变得这样大了？
想想这个周家玉，也真有缘分，最早是在英法联军进城的时候，那个印度兵从他府上抢走的一包金银，成了自己起家的资本。而上次自己从江苏回京，办理军费报销，又是周家玉特意登门替自己出了主意，比照京营部队的旧例，省下了原本要被盘剥的六万两“部费”。
为了这个缘故，自己已经帮他从户部调任了内务府，品秩也从五品晋了四品。这一回他来，又是为了什么？他一个四品的官，又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机密要禀告了？
关卓凡心里还在猜度，周家玉已经到了，进了书房的门，就在门远远地请下安去。
有“邻居”这一层故谊，关卓凡倒也没摆架子，一边请他起身看茶，一边笑着称呼他的字：“寄瑕，有子不见，真是愈发富态了，家里都还好么？”
“不敢当，”胖胖的周家玉诚惶诚恐地说道，“托贝子爷的福，一切都好。”
关卓凡要示以从容，笑着点点，并不开动问他的来意。周家玉却是个乖巧的，自然知道关贝子没有功夫跟他唠闲嗑，于是立刻便把来意说出来了。
“我在内务府，听到一个消息，”他惴惴不安地说道，“说是西太后跟前的那位安总管，要对贝子爷不利。”
安德海要对自己不利？关卓凡在心中一怔，不过并没有在神色上表现出来，只是缓缓点着，表示鼓励，等着他说下去。
明山跟他的文大爷所说的一番话，到底还是慢慢地透了出去，不过所流传的范围，也只是在内务府中层的那些老爷之间。凡是听说过此事的，无不把“小安子要对付关贝子“，当做一个天大的笑话来听，茶余酒后说起来，尽有把眼泪都笑出来的。
只有周家玉，却不把这视为一个玩笑。他在户部跟底下的胥吏打过十几年道，
知这些心黑皮厚，手眼通天，一旦使起坏来，往往连一品二品的堂官们亦拿他们没有办法，小鬼跌金刚的事绝非奇谈。何况安德海是西太后身边的，
坏力更是不可估量。
关卓凡听完，先是摇摇，继而又点了点。周家玉心里打鼓，正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关贝子终于开了。
“寄瑕，你能特地来跑一趟，承之至！”关卓凡说道，“另外，那个明山，也请周兄替我稍加留意。”
有这一句就够了，周家玉大喜过望，嘴里说着“理当效犬马之劳”，连连躬身，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他却不知关卓凡的点，只是礼貌上的敷衍，而前面的摇，才是心中的真实想法——关卓凡对周家玉所说的话，大不以为然。
在修园子这件事上，他驳了安德海的面子，安德海大约很不高兴，这是可以猜得到的，他亦有考虑，做适当的弥补来安抚安德海。然而不高兴归不高兴，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