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接着将呈满粥的汤勺递至行歌的唇边。
行歌迟疑了一下,艰难低哑开口说:「我自己来就行。」想伸手接过那汤勺。却发现手臂无力,指尖颤抖着,只好无奈地垂了下来。
「乖。」江行风又将汤勺递到她唇边。
行歌听见这声乖,内心苦涩。
他为何在她心死后,才温柔,可知这温柔灼烧如铁烙,疼的她承受不起
不过四日而已。
大婚第二日赴天坛敬天祭祖的清晨,他留心她未进早膳,他的背影,如荷塘明月,映在她的心里。当她踏入祈年殿,见他倚窗沉静地读着书,对此人此生便是自己的夫君还不是那幺确定。直到他在回廊上慢下脚步等她,伸出手,他不知道她是用什幺样的心情,伸出手,握住他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的心情,他懂吗
他缓步配合着自己,就在那回廊上,她真心欢喜,羞怯认为一辈子若能这样携着手,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其他人,静谧温淡,两心相映,共度岁月,绵长恒久,夫复何求。
可是,偏偏就让她撞见了他和其他女人燕好。他真的不爱她,连一丁点的喜欢都没有。所以才忍心折了她的右臂,才狠心要她认清楚自己的身分,看他如何与其他女子宣。
她从来就不需要太子妃这个头衔,也不需要东的权势,她只是因为他淡淡地一番话,真心想要快些了解东,为他治家。可是,是自己太天真。他给予的可以下一刻收回。他的温柔,不过是轻烟,在朝阳的照下,便再无踪迹。
她已认清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她已清楚,那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就在他进入那女人身子中,那个女人眼中看到的得意与不屑。自己原来这样不堪。
也是。一开始,便与他订约,为保秦家老小安泰。怎忘了与虎谋皮,从未有过好下场虎又怎会不噬人
那他又何必在此时温柔。
两人之间,不过是权势利益的交换。她的期待,是她愚蠢的天真。
脑海中只浮起爹亲所说的话:「秦家无法给你什幺,无法为你夺得圣宠,但秦家为了保你中平安一生,愿以秦家上下几十口命,助太子登上大位,永远效忠太子与当今圣上。」
她,不该期待,不该动心,不该吃醋。他说过,只要她要求,他可以不纳妾,只要拴住他的心。
她信以为真。
可是一日之内,他便将这个刚萌芽,微小的期盼,弱小的爱意,掐了个死绝。
她的心,在见到他与别的女人交欢那刻,好痛,痛到看不清楚眼前一切。
原来是自己不自量力。
在他心中,她什幺都不是,与娈婢无异。
在这个中,对他动心,是自讨苦吃。
爱上了他,则是自我毁灭,粉身碎骨。
那便算了吧。
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那样就好。
就让那些痴心妄想溺毙于那个秋风萧瑟的寒冷午后。
反正,他现在的温柔,转眼间,又会消失殆尽。
「我知道不好吃,但是你多少要吃一些,瞧你手臂都抬不起来了。」江行风瞧行歌没有动作,若有所思,却完全不看他一眼,心里有些忐忑与担心,又柔声催促了一次。
行歌终究张开了嘴,吞下了那口粥。
就这样吧,就这一次就好。
让她偷偷地享受他最后一次的温柔后,就不再动心了。
就不再回头了。让她那些情绪都埋在过去吧。
这粥,真的不好吃。
好苦,好咸,好痛。
吃完粥,行歌还是没有对江行风说过任何一句话。
江行风才发现她的异状。
「吃饱了吗」江行风轻声问,满是压抑的关心与爱怜。
行歌点点头。还是不看他。她无法再看着他。因为再看,她怕自己又动了心。
「不肯和我说话还再生我的气还是怕我」江行风看她醒来后,除了那一脸惊惧之色外,再也没有正眼瞧过自己,心下有些难受。
「」行歌敛眉垂首,缓缓地闭上眼,开口说道:「奴婢不敢。」她的声音沙哑干涩。太久没说话了。
奴婢
「」这下子换江行风语塞。那些刻薄的话,她记住了。
转身放下了碗。江行风背着行歌沉声说道:「本王的太子妃,不该用卑贱的称谓。」
「奴婢卑贱,不敢僭越。」行歌此时才抬眸看着他的背影,如此伟岸,可是距离却是如此遥远,不可亲近。
「是谁说你是奴婢的」江行风语气中扬起薄怒。
「」行歌看着他的背影无语。不就是你吗
「太子妃要知道自己的身分,不要自己自贱。」江行风见行歌没有回嘴,一边倒了周太医为行歌开的药帖熬成的药汁至月白色玉杯中,淡淡地说道。
「太子殿下说过,太子妃与娈婢无异,没有高下之分。」行歌嗅到药汤苦涩难闻的味道,正如自己的心情,垂下头,平静无波地应了江行风。明知道这句话会惹他生气,但,她无法克制。
啪药汁溅出江行风的手。他重重地将玉杯摔在汉白玉桌上,玉杯应声而碎,撒了一桌的药汤。
「我差点忘了,你不屑当本王的太子妃。」江行风握起拳,忍着怒气,转头看向行歌。
「」行歌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看行歌闭上双眼不发一语,江行风当她是默认,咬牙说道:「大婚十日已过,既不是太子妃,该往哪去,便往哪去」语落,抚袖而去。
是要她去哪里
可以出回秦家吗
何去何从
她见他头也不回离开,莫名哽咽,原来,她无法原谅他。
有爱才有怨,她怨他。
东众人震惊,却也不敢议论,只能面面相觑,交换眼神。太子妃大婚后未迁住流云殿,反而迁往了离未央殿最远,位于东边缘的北香榭。
北香榭从来也不是嫔妃、侍妾等女眷居住之所。最多仅用来招待宾客,虽然景色优美,庭园造景佳,但冬日较为寒冷,不适合长住。
如果,东中也有冷,那地方,就是南北香榭吧。
那是太子殿下的命令吗
太子与太子妃殿下之间,真的为了奉侍姬不合吗
奉晴歌听闻这消息,妍丽的面容上,轻轻挑了眉。不置一词。
大婚后已过个把月,天气已进入深秋,乔木纷纷染上浅黄艳橘,最后转为绛色,奉晴歌不禁缩了缩脚,躲入狐裘中。
她以为太子殿下与太子妃顶多打打闹闹,最后终究会双宿双飞,不过看这情势,太子妃的真的傲气的过火,把自己搞得失宠了她冷笑连连,艳丽的唇色,弯起的凤眸在雪肌上显得刺眼。
当日,太子殿下从她身上撤出,她内心的冲击有多大原来人不如新才是真的。什幺承诺都是假的,只能靠自己挣得。
那妖媚狐子今儿个也没什幺好得意。太子殿下脾气如何,她最是知道。吃软不吃硬,偏偏你个秦家千金不识好歹。太子妃又如何,从前送入东的女人不乏官家小姐,秦行歌宰相千金又如何她奉晴歌怎样玩其他女人,如今她也可以玩死秦行歌
但这个把月以来,太子殿下也没来找过自己。即便她自己赴未央殿,殿下也是冷眼看着她,不发一语。她主动贴上殿下的身子,握住殿下的男龙,他也随她去。可是,当她真要取悦殿下,樱唇想含住他的下身时,却老是被他不耐地打断,挥手要她离开。
没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