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远点扇着!”
“嘿嘿,”二姑父怜地拽过小石
:“这个孩子啊,就这么顽皮,总是跟
他嫂子开玩笑!”二姑父尤如亲生父亲般地抚着小石
,同时,又乐颠颠地向
妈妈介绍着令他引为骄傲的孩子:“嫂子,这是铁蛋的对象!”
“噢——,”妈妈拉着让我直起皮疙瘩的长音:“噢——,咂咂,”妈妈
一边故作惊喜地、假惺惺地噢、噢着,一边仔细地端详着孩子,近视眼镜后面
那对突现的眼球,很不友善地盯视着孩红晕泛起的面庞,直盯得
孩子难为
地低下去:“舅母好!”
“噢——,”妈妈咂了咂腥红的珠唇:“哦,长得好漂亮哦,好哦!”
“嘻嘻,”小石幸福地依在二姑父的怀里,同时,将脑袋瓜转向我,振振
有词地继续说道:“力哥,她是蒙古族的,来自大原,并且,她打麻将最臭,
净打牌,牌抓到手里,也不看看这牌能不能点炮,啪地就抡出去,结果,咣,
点炮了,力哥,你说,这不胡抡,是什么啊,所以,哥哥就,就,给叫她胡抡贝
尔了!嘿嘿,”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我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冲着孩问道:“哦,
你家是呼伦贝尔大原的么?”
“不,”孩子摇摇
:“不,力哥,我家不是呼伦贝尔
原的,我家是科
尔沁原的,”
“哦!”我点点:“知道了,哲里木盟!”
“对,”孩子扬起红灿灿的面庞,无比自豪地说道:“力哥,我家是哲里
木盟科右中旗的,我家住在莫莫格,我是蒙古族,我叫仁花!”
“嘿嘿,”我淡淡一笑:“莫莫格,呵呵,多么动听的名字啊,原来,是格
格住的地方啊,那,一定是美丽、富饶的地方啊!”
“那是当然喽,”听到我的话,仁花更加自豪起来:“对呀,力哥,你一点
也没说错,听我们那里的老们讲,以前,我们的家乡,真的住过格格呐!”
“哟,什么格格哟,我咋没看见呐,有还珠格格漂亮么?”
“去,”仁花不耐烦地撇了小石一眼:“一边凉快去,没你的事!力
哥,”仁花愈加兴奋起来,抓过一条毛巾,胡擦试一番小油手:“力哥,我们
中旗,我们莫莫格,别提有多美啦、有多富啦,有一望无边的大甸子,那长得
才壮呐,才厚呐,到处都是成群成群的牛啊、羊啊,……”
“哼,”小石不屑地嘟哝道:“还有成群成群的蚊子呐,能把
活吃
喽!”
“滚,”仁花又冲着小石,示威般地挥起小拳
,小石
咧了咧嘴,顽皮
地吐着小舌,仁花不再理睬他:“哟,哪里没有蚊子啊?嗯,”
“是啊,科尔沁原的确很美,”我表示赞同地应承着,仁花得意地望着
我:“力哥,你去过科尔沁原么?”
“嗯,”我点点:“去过,并且,那里还住着一位漂亮的格格!”
“啊,”仁花惊讶不已地盯着我:“还有格格,在哪啊,我咋没看见呐?”
“没看见!”我冲着仁花神秘地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谁?谁啊?”仁花茫然地盯视我道。
我嘿嘿一笑:“你啊,你啊,就是你啊,来自科尔沁大原的,美丽的仁花
格格!”
……
(一百三十四)
“我妈呐!”老姑绕过我和妈妈,走到里间屋的房门处,手扶着门框,扫视
一眼房间,突然转身问二姑道:“二姐,我妈呐?”
“咱妈,”二姑急忙也转过身去,吱吱唔唔道:“咱妈,她,回家了!”
“什么,”老姑不解地追问二姑道:“二姐,今天早晨不是定好了么,妈妈
在你家,等小力子回来,一起吃饭么?”
“嗯,是呀,”二姑红着面庞搪塞着:“她,她,嗨,老菊子啊,咱妈的脾
气,你还不知道么,说来气,就来气,咱妈,跟我生气了,就气呼呼地回家了,
谁劝,也不听!”
“为什么,咱妈早晨还好好的,咋说生气就生气呐?”
“嗨,她啊,”二姑似乎有些不便说出的隐讳:“为什么,菊子,你,去问
咱妈好了!”
“怎么,生气了!”我不再与仁花谈笑,转身问二姑道:“二姑,为什
么,为什么生气呀?”
“她,她,她,”二姑面露难色,依然不肯说出实,或者是,根本无法说
出实,老姑叹了
气:“唉,这样吧,菜,不是做得差不多了么,咱们都端到
妈妈那去吧,小力子来了,第一顿饭,咋地也得跟在一起吃啊!不然,咱妈
就更生气喽!”
“是啊,小石,”二姑父推开怀中的小石
:“快,都别闹了,快,小石
,端菜去,把这些菜,都端到你姥姥家去!”
“哎——,爹,”小石欢快地跑向餐桌。
我重新钻进汽车,艰难地绕回到家的院门前,一下汽车,我径直冲进
家的院门,院子里空无一
,在宽阔的院落中央,非常显眼地停放着一辆解放
牌大卡车,从那高高搭起的围栏上便可以断定,这车,是贩运大牲畜的。
“——
,”望着院落四周一排排的简易房屋,我一时间摸不着
脑,不
知此时此刻,应该在哪间屋子里:“
——
,”
“嗯,”听到我的呼喊声,位于院落最北侧的房屋,简陋的木板门吱呀一声
被推开,一个
苍白的老太太,蹒蹒跚跚地迈过木门槛:“嗯——呀,小力
子,小力子回来啦!”
“——
,”望着苍老的
,我心
一酸,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
身
旁,双手扶住老迈的身体。
那昏花的老眼热切地凝视着我,衰老的脸颊上堆积着无数条
的皱
纹,好似一道道刀割的年,默默无语地记载着
八十多个春夏秋冬的沧桑历
程;激动不已地咧开
瘪的嘴唇,我立刻现,
满嘴的牙齿已经所剩无
几,仅存的几颗牙齿,也东倒西歪地镶嵌在瘪萎缩地牙床上,那可笑的样子,
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滑落下来。
那双混浊的、昏花的,但却无比慈祥的眼睛充满
怜地、久久地望着
我:“大——孙——子,长得好高呀,好壮啊,咂咂,就是,皮肤有些黑了!”
“,”兴奋之余,一
焦糊的油脂味从
的身后呼呼袭来,毫不客气
地灌进我的鼻孔里,我不禁皱起了眉:“这是什么味啊,好呛
啊!”
“哦,”闻言,回过手去欲推上房门,我顺着
的手臂往里一瞧,在
漆黑的屋子里,一大铁锅正升腾着呛
的油脂味:“
,你这是
么呐?”
“哦,”哆哆地拽住我的手臂:“大孙子,走,快跟
进屋吧!嗳,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