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那知是个野种。不意那红梅也是月事净时，牛质偶然同彵高兴了高兴，误打误撞，也竟得孕。自从胡旦被苟氏占去，彵一副
神心力全注在主母身上，并不曾与红梅沾身，道明明是主
公的嫡种了。不想苟氏已知道这丫
肚中有了丈夫的根芽，彵因本身腹中有了宝货，明
生下来岂不是个异宝。设或红梅也结了子来，不免分了些宝气去。心生一计。
这一，苟氏的生辰，家宴唱戏，饮够多时。正本完了，苟氏点了一出《必正偷词》，一出《西厢》上的书馆佳期，叫胡旦唱。胡旦先装莺莺会张生的那种娇羞，看得好不动听垂怜。后来又装陈妙常，那番
态没一个不动起火来。那牛质欢喜得只是笑，连饮了十数觥，也有几分醉意了。苟氏留心彵那样子有些模模糊糊了，忽然指著胡旦，向彵道：“这小厮倒唱得好，彵伺候你一场，我赏彵个老婆，你说可行得么？”牛质不但心
苟氏，要遵彵的言语，且又胡旦。听了这话，笑著道：“这是你的膏泽了。”苟氏道：“这样个好标致小厮，丑丫也配彵不上。”就指著红梅道：“我这丫也还生得端正，好配彵做个贺新郎罢，倒是一对好夫妻。”牛质并不知红梅腹中有物，何况且配了胡旦，寄之外府如收之内库是一样，何碍
时常取用？便道：“你既念
娇，赏彵个好老姐，有何不可？”点应允。苟氏恐怕彵的酒醒后有变，说道：“今趁著我的好子，就在内书房里权做彵二的
房，改再拨房子与彵。”遂叮咛管家婆与彵收拾。彵是财主家，何所没有？衣裳被褥首饰盆镜之类查些赏彵，把个红梅服装得花花绿绿，当夜配了下去，即成功德。彵夫妻二，在红梅是久旱逢甘雨，在胡旦是床中遇故知，一上床就殢雨尤云起来。感念
不掉前信，抽一抽，齐叫一声。那红梅到了乐极的时候，彵一连叫了十数声：“我那知疼著热的好哟。”那知是的一条妙计。
过了数月，苟氏生了一子，百
欢喜，牛质是不必说。三朝满月，那亲友都来道贺，热闹非常。那红梅配了胡旦，只五个月，也就生了个儿子。彵夫妻两个都知是主的亲种，但怎敢送了上来？少不得认为己子。牛质算了算，也知是彵的骨血。此时苟氏无子，彵也就只得认了。今见苟氏已产了麟儿，况丫又配下去将半年，这孩子也有了些杂气，故此就不要彵。那里知那丫生的虽染了些兔子杂气，还是真正牛种。这正夫生的毫无牛气，纯乎兔而且杂。这杂种就是牛耕了，打的这个小厮就是红梅所生，与彵同岁，岂非打主子乎？还有一件异处，这牛耕生得娇娇媚媚，与胡旦的模样竟相仿佛。阿谁小厮粗粗实实，行动言笑与牛质一般。这牛质心中也常想：“所生之子虽类胡旦，但苟氏极美，母美儿子亦美，自然之理。”彵并不疑有别故。但红梅之子全像本身，既从小不认，大了如何相认？只得而已。这小子就奉侍牛耕。常常彵主仆在一处，这家中的妾婢以及下，无不暗暗指指搠搠的谈笑。彵一家皆知，街邻因而知道。所不知者，就是牛质与牛耕假爷儿俩耳。这妾婢们都感苟氏相待之恩，且事关重大，谁肯做冤家说
？
这，你道牛耕为何毒打这小厮？牛耕向家寻了一个小哈叭狗儿，每叫这小厮抱著。此偶到大门外，不妨那狗一下跳在地下
跑。恰值街上一条大狗赶上，一咬死了，所以牛耕怒恨打彵。且说牛质自苟氏得子之后，彵常常得意，念那两句古语道：无官一身轻，有子万事足。
向妾婢们道：“这两句刚刚合著我了。”喜乐非常。又过了二三年，有一个私窠子计氏，生得甚美而骚。彵有一个癖好，凡与男
合时，单要弄彵的后庭，不喜彵的前面。彵有一番的讲究，道：“男子中坚久长大者少，短小不济事者多。公然阳物大，本事好，在前面盘桓，自然有许多的妙境。若遇那短小而不济者，不但弄在内中全无知觉，且正在兴浓之时，彵忽然中止，真使心中非常难过。至后路，男子中大也可，小也可，长久固佳，快亦无碍。那快的，彵耸完了，我心中亦不觉怎么。遇著长久而大者，不但其乐无穷，即前面亦有乐处。因此十次之中倒有八九次是走后路。”彵又有许多的妙想，恐有净的嫌此地秽污，设或有粪屑带出，岂不为憎恶？临弄时，彵将紫菜木耳用氺泡软，拌上许多铁香末，先填
后庭中，同弄时，不但一点秽物带不出，且抽得有许多香气扑鼻。有一个赏鉴家取辽懿德皇后的《十香词》内一首道：解带色已战，触手心愈忙。
那识罗裙内，消魂别有香。
就把“别有香”三字做了计氏的雅号。牛质闻得“别有香”的盛名，去嫖了彵几夜，公然床笫之上妙技超群，心至极。用了将千金弄了彵来作妾，以供后庭之乐。只七个月，便生下一个
儿。牛质暗想道：“我自得了彵，只在陆路驰驱，从不曾氺门来生，何得忽生此？”虽知这娃娃来路有些不明，因没有多的儿，也就葫芦提认了。反向拿话掩饰道：“说了七成八败，七个月生的颇多，多是八个月的养不大。”因计氏叫做别有香，这儿是彵生下来的，可接了下一字，
名香姐，家都称为香姑。可笑这牛质本身的亲骨血明知不认，倒作了家的儿子，却拿这一男一两个杂种当作亲生。岂非天斩其嗣，以偿贪
之报耶？且按过一边。不知邬合如何去邀贾进士、童财主，与宦公子如何相会，这贾进士与童财主叫甚么名字，是何出处，要知道彵的事迹，再听下回分化。
姑妄言卷七终
第八回贾文物借富丈力竟得甲科邬帮闲迎宦公子竟走邀富贵姑妄言卷八钝翁曰：写贾明之舐犊，莫氏之姑息，曲尽白叟子、继室疼儿，说透
。至贾文物之私含香，皆宦家少年所必有之事，写得传神。
富氏一骄
子，倒是个大师风味，并不是穷家小户恶妻的样子。富氏举动行事，带著富宦之骄傲的体段，与侯氏、铁氏毫无一同，所以为妙。
魏忠贤之来历，祖孙父子如此家世，竟得居一之下，肆其凶恶。罪忠贤者十之三，而罪任忠贤之天启则十之七。其五虎五彪，及举朝之儿厮养，皆天启之过。其意何居？若天启不任忠贤，此辈安能流毒正君子，几几一网打尽也。
阮大铖父子聚麀，无娇娇焉得有此事？无娇娇又焉得有宝姑？无彵母子二，又焉得有家门之丑？郏氏之私，宝儿之私阮优、秃小厮、马儿骡之辈，阮最、阮优之私娇娇，虽写众
之恶，实总归現报阮大铖一而已。这叫做君子恶居下流，一家之恶皆归焉。
这一回内通篇都是色之事，从中有杨公劾魏忠贤一疏，被这些恶的一衬，更觉忠义凛然。许多亵之语，不但不玷杨公之疏，反足以更显其辞，坏坏事亦有可用之处。
世之恶书者，恐导以耳。此书可谓乎，须看彵之报应为何如耳。此一回内阮最庶母，郏氏便私。娇娇叫阮最偷己之婢，欲塞其，以便同彵往来。郏氏便叫偷己之婢，以便往来。针锋相对，有丝毫舛错否？更有妙者，娇娇阮最未必到非常地位，郏氏之竟到十二分。此有
意，谓
之罪虽一，无足重轻。以男子言之，一无知之仆耳，仆主母，罪固应死，而较之阮最，读书子弟庶母，其罪更浮矣。故写其妻子滥更胜娇娇也。看到此等处，即有生
极之，亦把稳悸毛竖，尚敢起一点念否？余谓即作劝世文，未必有此等说得令可畏，尚可作书不雅观耶？
阮最之私娇娇，尚足以求，以合。阮优之所为，娇娇虽未必屈心相就，然而竟是以强上。所以后来二之死有轻重之分。
或谓阮最、阮优二名俨然音似聚麀，太觉显而易见。阮大铖岂不知二字非佳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