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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妄言(122 / 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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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吓得叫,此外跌跌滚滚往里跑。彵家男子们听见,跑了出来,看见阿谁老儿还抱住不肯放。众打了一顿,见彵丰年纪,不敢狠打,拉到上元县禀了官。官也见彵老了,薄责十五板。打完了,那老子跪禀道:‘蒙老爷天恩赏责,小的却冤屈得很。’县里老爷大怒道:‘你这老才这样可恶,做出这等事来,本当重处的。姑念你大哥,薄责示罚,还说本县冤枉了你。’那老子叩了个,道:‘小的活了这样大年纪,难道王法都不知道?敢去做这样的事?不知怎样,一时看昏了,跑了去抱著亲嘴,小的本身并不知道。后来众拿住了打,小的芳醒过来,芳知是错。小的说的是这个冤枉,那里敢说老爷?’那县里老爷倒反大笑,命撵了出来。这样事岂不是个真笑话?”

童自大笑道:“这看昏了的事你当假么?我就过一回,吃了一个大亏。”宦萼向彵道:“贤弟也说一个。”童自大道:“我也没有听见过,也没有看见过。没得说,就说我本身发昏了的这个笑话罢。我家的一个丫叫做仙桃,生得好不标致。那一我无心看了彵一眼,彵望著我一笑,我从顶心上一酥就到脚底板上,便昏了过去。被我家看见了,拿担帚把儿好打,把我光脖子上打了十来多下,几乎把脖梁骨打断了。即刻把丫卖掉。你说这事冤枉不冤枉?好笑不好笑?”众听了,倒大笑了一回。

童自大见贾文物眼有些瞎,笑著向彵道:“我听见说一个瞎子的笑话,我说与哥听。哥不要恼。”贾文物道:“无伤也。是乃笑话也,何以恼为?”童自大道:“哥不恼,我就说了。一个专好弄,同彵老婆高兴,十回倒有七八回弄后。彵老婆说:‘你既这样它,该替它起个名字。’那男说:‘这个眼子极有趣,就叫它做趣眼罢。’彵老婆又指著门道:‘这个工具你也间或还用彵,也该起个名字。’男说:‘彵同趣眼附近,就叫彵做近趣眼。’宦萼大笑。

贾文物见童自大伤了彵,因看彵有些呆气,便道:“我也有一笑谈,说与诸位听之。一男子呆也,其妻户之内生其疮焉,呼其夫而告之曰:‘我此物之内痒痛不可忍也,子可呼医而治之。’厥夫延医至,命而视之,告其患。医曰:‘此非汤丸力所能及,当以杀痒止痛之药敷之上,送痒痛之处而擦之即愈矣。’其呆夫曰:‘我不知病在何所,汝医也,可自行之。’医闻而喜甚,即以药用唾调之敷其,送其妻之,来往抽拽不止。呆夫大诧曰:‘汝擦药耳,何故动之不休?’医曰:‘无目者也,安能便见其病之处,须探得要害处尔后可擦。’来回抽拽愈急。其妻乐甚,连呼曰:‘好太医,好太医。’其医亦乐极而泄,伏之腹。大叫曰;‘吾得其病处矣。’呆夫在旁注视良久,点曰:‘汝二若非用药,看此举动,吾疑之甚矣。”宦萼笑得一仰一合,连酒杯都打翻了。童自大胀红了脸,道:“哥,你骂我是痴而已。如何说我家与大夫弄,说此外顽话还行得。一个老婆那是混说了顽得的?”贾文物道:“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前言戏之耳,何愠耶?”童自大只管争竞起来。宦萼道:“好弟兄,说笑话如何认得真?”每罚了一大杯酒,才不言语了。

宦萼道:“我也有个笑话说与你众位听。一家弟兄两个,有一个嫂子。彵大哥出门去做买卖时,许下了一个愿心,若赚钱回来偿还。公然出去得利,回家买了几斤,煮了还愿。那嫂子在厨房里烧火,彵弟兄两个收拾供桌,香蜡纸马伏贴了,大哥叫兄弟:‘你看要好了,拿来烧纸。’兄弟到了厨房里,见嫂子弯著腰撅著烧火,裤裆了,刚刚把户露出来。那兄弟忍不住伸手去一摸。那嫂子吓了一跳,回一看,见是小叔,笑骂道:“斫千刀的,你肥能吃得几块。”彵大哥听见了,只当兄弟偷吃,骂道:‘你害了馋痨了,还没有敬神,你就想受用。’原来的这件工具都是敬得神的。”众大笑了一常邬合道:“老爷说的当然是笑话,然而竟实有这样的事。晚生前往北门桥去,见一家门围著许多,晚生也挤了进去看看。原来是弟兄两个,有一个老娘,还有一个嫂子。彵娘晌午有些困了,在堂屋里春凳上睡觉,怕苍蝇,拿一只袖子盖著脸。这小儿子打外边进来,只当是嫂子,轻轻的爬上身,拿挺硬的膫子向胯裆中狠狠的一戳。彵娘惊醒了,见是儿子,骂道:“要死的才,你做甚么?”彵见是娘,忙跳下来,说道:“哎呀,我看错了。”彵娘道:“一家只有我同你嫂子,你又没媳,你既说是错了,这明明是要偷嫂子了。’要送彵到官,拉到街上,众街邻问知了缘故,劝了回来,只叫大哥打了彵十扁担,撵了出来。这是晚生亲眼看见,也可当个笑话。”

童自大道:“你说这嫂子的事,我也想起个笑话来。一个扬州托个伴侣做件事,说道:‘你要替我做成了,把我家嫂子让你热一下子。’彵大哥听见了,骂道:‘腊花,你个嫂子怎混许别热?’彵兄弟道:‘我是哄彵的,嫂子的放著,我不会热,肯让彵热?’”众也笑了一阵。

宦萼道:“我还有个笑话。一个大老官带了个傍友去嫖婊子,叫婊子睡在床沿上。这大老官站在地下弄,说道:‘我们弄著,要编只曲子唱著弄,才有兴。’遂扛起那婊子的腿来,唱道:‘小脚儿高高竖了。’然后把膫子弄了进去,一抽一抽的唱道:‘卵子儿紧紧撞著。’却诌不出来了,唱不下去。谁知阿谁蔑片在床底下听彵们动作,见大老官编不出来了,忙伸出来接腔,道:‘俺呵。’”大师大笑,连邬合也笑了一会,道:“大老爷道出晚生的本像来了。”童自大笑道:“邬哥,你呵。”

邬合道:“晚生也有个笑话,呵一呵三位老爷罢。一个大老官陪客坐著,忽然放了一个响。那客道:‘是谁放?’那傍友知道是大老官,忙道:‘不是,是虾蟆叫。’少刻臭将起来,那客白傍友道:‘你说虾蟆叫,如何会臭?’那傍友没得答,说道:‘像是死虾蟆叫罗。’”众笑了一回。

宦萼向贾文物道:“老邬我们几时替彵起个号好叫些,尽著老邬邬哥的不好听。”贾文物道:“兄之言是也,何不即为起之。”童自大哈哈大笑,望著邬合道:“大哥二哥骂你呢。”贾文物道:“三弟何晒兄也?此何言哉。”

童自大道:“这也是个笑话。一个到熟驴铺子里买吃,见一根熟驴膫子,问道:‘你那驴怎么卖?’那掌柜的道:‘你这好蠢,一个驴鞭子,甚么,叫得好丑听。’那笑道:‘怎么一个你也替它起个号。’大哥二哥要替你起号,不把你比做了么,就叫邬合鞭子罢。”倒都大笑了一阵,又各饮了几杯。

童自大向邬合道:“我听见说做傍友的是蛐蛐托生的,又会呵脬,又会唱曲,你算会呵了,难道就不会唱曲子?你唱一个我们听听,大师吃一大杯。”邬合道:“晚生曲子倒记得几个,因为喉咙不济,所以不曾习學。”宦萼道:“甚么相,不过大师取乐,唱一个顽顽,管彵好不好。”贾文物道:“昔者王豹处淇而河西善讴,你岳翁岳母皆以歌名,你岂有不能者耶?盖不为也,非不能也。”童自大道:“可又来,老子娘会唱,儿再没有不会唱的。儿会唱,婿自然就会唱了。说,若要会,同著师傅一睡。你同著母师傅睡,自然会唱,买个驴子拉尾,不是这个牵法,不要谦了,唱罢。”邬合被彵们带著,只得说道:“晚生不会大套,只知道几句小曲。”宦萼道:“管彵小呀大的,是个曲儿就而已。”邬合要奉承彵众位,说道:“晚生唱个《劈玉》带‘三掉湾儿’罢。”以箸代拍,就唱起来,道:青山在,绿氺在,我那冤家不在。风常来,雨常来,你的书信儿不来。灾不害,病不害,我的相思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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