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师兄和那凌云子人都不见了。
师兄。。。连笑虽然不担心宇文晗会出什幺事,师兄可是成就元的,可想到对面是那个凌云子。。。呸呸呸,乌鸦嘴莫瞎想。
宇文晗和凌云子却是去了一处洞天之中,准确说,这处冥宗所有的洞天,是宇文晗带凌云子进去的。里面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头顶是滚滚乌云,脚下是涛涛冥水,眼前一栋石砌大殿,因为宇文晗懒得多想,就是他在冥宗住了数百年的地陆殿的样子。
宇文晗看了一眼对面的剑修。剑修多半喜着白衣,但不是人人都追求那种清冷出尘,凌云子也不是,他生的器宇轩昂,一双丹凤三角眼,光逼人,令人不自觉退出三尺避其锋芒。凌云子就是这样,我行我素,一身气势向来不收敛,哪怕对面是元真人,哪怕是在其洞天府邸之中。要不是宇文晗做他对手数百年,还以为这人下一秒就要祭起一道剑光斩过来。
面对此人,以前宇文晗也要小心谨慎,照面从不以真身相对。不过现在,凌云子单凭气势,已经不足以令他感觉到威胁。原因无它,元真人沟通天地,领悟法则,自是有万事万物皆在所料之中的自信。
至于这种拿境界压人的做法--又不是斗战,他可不会觉得以大欺小。就算是斗战,不对修为低者出手的规矩也不是基于道义,而是各留退路,不然元真人拿着真器出手,分分钟让你门下弟子死得一干二净。
宇文晗请他入座,淡声道,“凌云真人有何事要问?”
凌云子与他对面,自然也在打量宇文晗。这个冥宗传人修习黄泉真水,元婴时就能化作数里波涛,每一滴都可变作分身,真身在其中穿行隐匿,驱使魔头,死在他手里的人至死也看不见本尊一眼。
常言抽刀断水水更流,冥宗水法一脉被传为剑修克星。然而这一说法九清剑宗自是当做笑话,只要修得剑心通明,感应敏锐至极,不为任何事物遮蔽迷惑,任你黄泉万丈,化身众千,也都是做无用功。
凌云子更是其中佼佼者,他剑心之坚定透彻,甚至在为结丹而外出游历时,被人误以为九清将门中至宝明光镜给他带在身上,才能毫发无损的连闯数座幻阵迷谷。虽然一个筑基弟子,身怀门中至宝这种事,冷静下来想想怎幺也不可能,不妨就是有头脑发热之人,倒是。。。引起了一些事情。
数年不见,宇文晗气息远比之前来的幽深晦涩,感之如入混沌,以往认真起来便能抓住的一缕真意,现在越发虚无缥缈--可依然不是无迹可寻。凌云子不是没有见过元真人,相反,还有一位轮回宗的元大能正是死在他剑下,因此,他不仅没有被宇文晗的气势压制,反而知道其中定有问题。
齐雁来书信中的猜测,很有可能是对的。
想到这里,凌云子道,“三件事,第一,宇文真人是否去过阳极烈焰池。”
阳极烈焰池,听名字便是至阳之地,他灵门修士去凑什幺热闹。宇文晗正觉怪,思索一番才记起年轻时似乎曾去增长见识,便点了点头。
“第二,宇文真人左耳下方是否有一道剑印。”
宇文晗心头一跳,凌云子怎幺会问这种事,而且,一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耳后是不是真有这一道印子。这也是颇为怪的,修士意念清明,记忆极强,几无疏漏,便是五百年前曾到某地游历一事,宇文晗想一想也就想起来了。但这件事,却想不起来。
修道之士,自然不需要弄个镜子之类的来看,宇文晗元内视,只见耳垂下方,苍白的皮肉上,平平落着一抹淡红剑痕。
怪,要留下这样的痕迹,除非剑锋是平举在他耳侧。若真是这样,那人为何不一剑削了他脑袋?若是真有这种危急关头,他又怎幺会不记得?
宇文晗哑然许久,望向凌云子,“凌云真人是怎幺 知道的?”
凌云子见他默认,眼蓦地一深,却不理会宇文晗的问题,而是情复杂的将他上下扫视。
这种像要将他剖开来寻找某种东西的眼,甚至比对战时那种直刺魂的锋锐剑意,来得更危险,更令人不快。
宇文晗升起一股立刻把他丢出去的念头,只是被按捺下来,“凌云真人还有什幺问题。”
“第三”,凌云子眼扫向他,“请宇文真人与我双修。”
这句话如同九天劫雷,劈的宇文晗有点发愣。什幺?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只是瞧见凌云子色清明坦荡,估计再问,也能一模一样的重复一遍。于是强行把话音一扭,改成了,“为什幺?”
凌云子对他的惊疑好似还十分不满,吐字清晰的说道,“你欠我阴极淬魂,欠我百年功行,欠我法相圆满。”
“真人何出此言?”宇文晗这下真的惊了,这三顶帽子扣下来,一个比一个大,只是,不说他什幺时候欠了凌云子阴极淬魂这种天材地宝,两人之间除了对立交手素无交情,哪来的欠功行一说。更不用提元法相,那只在自家修为,和他又有什幺关系。
偏偏凌云子说的这般确定。
偏偏阴极淬魂这词一出,宇文晗心有所感,和那阳极烈焰池一道,似要从元中勾出一段记忆来。牵扯之下,耳下那道剑痕隐约发烫。
“那时候。。难道。。”宇文晗心震动,声音出口便是一颤。他望向凌云子,可那点渺茫的侥幸却被对方心如铁石的目光轻易击碎。
可这件事,他真的一点也不想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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