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戎对这胎看得愈重,玉疏便一天天感到愈发难以忍受。
她的耐心没有想象中好,玉疏后知后觉地想。每要摸着肚子作出一副慈母
怀来,成为她睁眼之后的最大挑战。
当然,此事也并非没有好处的。为了肚子里这个并不存在的孩子,她也不必再和赫戎有事。开心了没几天,玉疏发现了更难堪的事——
拜赫戎之前常年用的药所赐,她会按耐不住。欲涌动的身体,不堪空旷的心瘾。
这认知让玉疏几乎崩溃。
她从未这样刻的认识到,即使未来她可以回到大楚,可是有些事,都再也不可能重来。
好在她也可以以怀孕之名,光明正大发脾气,玉疏有时甚至觉得她是真怀孕了,因为她是真觉得自己的脾气坏了许多,常年两张面孔让她开始心力瘁,理智告诉她,政事与战争并非能一蹴而就的事,但她仍觉进度太过缓慢,有时醒过来望见睡在身边的赫戎,她几乎控制不住,想摸出匕首来,一刀捅死他。
这况反复地出现,以至于有几次玉疏都差点在赫戎面前露馅。
玉疏竭力、竭力控制着心魔,实在撑不下来的时候她会想一想楼临的脸,但后来楼临的脸也开始模糊,只剩下一声声温柔的“宴宴”,还勉强在悬崖边缘拉着她,让她不至于就这么彻底跳下去。
好在在玉疏彻底忍不下去之前,终于传来了白羽的好消息。
赫戎是真的十分高兴,炙热的掌心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这孩子果然是咱们的福星,自他来了,多少好消息便传来了。”
玉疏勉强扯出一个笑来,“不是福星,你便不喜欢了么?”
赫戎失笑,将她揽在怀中,“怪不得说怀孕的
,脾气都又娇又怪,我不过白说一句,你就给
脸子瞧。”明知现在还摸不到胎动呢,赫戎也还是在她腹部摩挲着,“孩子,
后父汗亲自教你骑马
箭如何?可别像你阿娘,娇气成这样。”
玉疏拍开他的手,恼怒道:“走开!”
赫戎笑道:“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脾气坏成这样。以后肚子里这个,估计也是个气大的。”
玉疏横他一眼,“气大不好么?谁都跟我似的,心拙
笨,做小伏低的凭
欺负呢。”
赫戎揉搓了她几把,纳罕道:“心拙笨,做小伏低,让我看看我的小乌兰,这
齿是怎么长的,这种话也能说出来?”
玉疏冷笑道:“别是如何欺辱我的,你是看不见么?箭都
到我面前了,若换个气
大的,早一箭捅死他了!也是,他连你的话都未放在眼里,更别说我了!”该下眼药之时,她可从不会忘了。
果然赫戎面色沉下来,又道:“白羽此次异常出众呐。呼格说他能以一当十便罢了,难得第一次上战场便有
天不怕地不怕的狂
,据说他一箭便
死了凉城现在守城的主将,战场上还救了呼
格的
命,果然后生可畏啊!待过几年他长大,我北延又要添一员悍将了!”
玉疏不由问:“白羽真死了那个主将?”
“韩甫之不在,死的也不过是个
包罢了。那
包原来跟着韩靖,捞了不少功劳,现在用命来还,也算公平。”他话中有些讥诮,“原说你们大楚的老皇帝昏聩,新上台的小皇帝也不过如此,边防大事,居然这样容易换了主将,真是……”
赫戎嗤了一声,又见玉疏思有些恍惚,带些审视地问:“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吓到你了?而且杀的是大楚的主将……”
“嫁随
嫁狗随狗,我既嫁了你,现下又有了孩子,自然站在你这边。”玉疏瞪他一眼,冷冷道:“你不用说这种话来试探我。”
赫戎这才笑道:“这便好。咱们的孩子,后自然有大出息。”
玉疏垂下眼睛。等白羽班师回来的那一天,她便总算不用作此让想吐的慈母
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