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江南总督府?”
李元利指着眼前这低矮的门房,略微有些诧异。这房子别说和广东二藩的王府相比,就连郑成功的国公府也比这气派得多。
江南总督职权位于江南左右布政使、按察使之上,按理不应当如此寒酸才是。
王拙以为李元利嫌弃这房子不好,连忙说道:“王爷,江宁藩司衙门比这总督府好,只是还在清理之中,过两便可以搬过去。”
顾炎武与李元利相识时间虽短,但却知他不是那种贪图享乐之,于是便上前一步为李元利解惑:“王爷,这便是前明汉王府!”
“永乐年间,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他的次子汉王朱高煦也在此设府,因谋反被贬后,汉王府便一直被闲置。鞑子进南京后,便在此设立江南总督署沿用至今,其间虽然也有所修缮,但年久,所以显得
败了些。”
“王爷!学生听说这总督署外面看起来不怎么样,可里面却别有天,可比那布政使司衙门好多了!王爷不妨先进去四下里看了再作决定。”
“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关系?不用看了,就这里了!”尤烈带了亲兵开路,李元利一脚便跨进了曾经的汉王府和两江总督署。
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们已经先一步将总督署清理了一遍,以防有潜藏其中,现在李元利的亲兵和特勤大队的
来接替,王兴便没了事做,便也跟到李元利身后去参观他的“新居”。
“果然是别有天!”李元利“啧啧”赞道。
那低矮的门房或许是后来才建的,和府第里面完全格格不。
进了门房便是一个大院子,中间是一丈宽的青石板路,两侧各有一个花圃,走完石板路,左右各有一栋房子,当然是一层的瓦房,但青砖白墙红柱,看起来也很有古韵。
“这屋子是做什么用途?”李元利一指这两栋房子问道。
大家都是新来的,没有知道这个问题,还是王兴想起了一个熟悉这总督府的
,于是便回道:“王爷,先前标下带
搜查总督府时,在马厩里发现了一个马夫,他说他无儿无
孤身一
,在这儿住了十年,从马国柱、马鸣佩到现在的郞廷佐服侍了三任总督。他对这总督府肯定清楚得很,我去将他叫来为王爷向导。”
“不是已经叫清理了两三遍了吗?怎么现在还有
在府里?”王拙有点羞怒,这总督府要是藏了刺客趁
不注意时
起发难,自己绝对难辞其咎。
“去叫白可俾来!”王拙黑着脸准备训,李元利不好
嘴,便走到一旁去看花圃里那些花
。
不一会白可俾便快步跑了过来——他原来就跟在后面,还没站定王拙便问道:“那马夫是怎么回事?”
“军长,你听我说,这马夫不是个坏!他没地方去,他没家……而且他还有
给他担保,我觉得王爷反正也需要马夫,就将他留下来了。”
“谁给他担保?”
“他家以前就住在城东,鞑子进南京后,驱赶城东和城北的百姓腾地方出来驻兵,他家就是那时候没的,为他担保的是他以前的街坊邻居。”
“冒昧!敢问这位将军说的这名马夫是否姓何?”这时张怡却拱手向白可俾问道。
“正是,好象是叫何……什么林,他还说他侍弄马的手艺是祖传的,南京城许多都知道他。”
“没错了!王将军,这马夫叫何庆琳,他的祖上早年曾任南京典牧所牧监监正,后来马政废驰,何家也渐渐衰败,沦落到给养马为生……”
原来这张怡以前的家宅离何庆琳家不远,也是在清兵划出来的驻兵之地,当初清军强行驱逐百姓,就连财物也不许搬走,弄得很多家倾家
产,这张怡和何庆琳都是其中受害者,现在听白可俾一说,便把这
想了起来。
王拙见这老先生若悬河,似乎要将这何庆琳祖宗八代都要说个清楚,连忙向他拱手道:“既然张先生也认得,那肯定就没问题!白可俾,你去将他叫来,为王爷向导!”
白可俾拱手领命,又对张怡作了一揖,然后才转身往马厩方向跑去,也没用多久,便带了一前来。
李元利转一看,只见这
大约三十出
四十不到,
上戴了一张网巾,只比自己略低,身材却十分挺直,一脸
篷篷的胡子和一件
烂的短褐让他看起来穷困潦倒之余,又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意味。
李元利有些意外,他刚才还以为这马夫是个无家可归的老汉,原来却是个壮年男子。
尤烈不动声色地向李元利靠拢了一些,悄声说道:“王爷!这家伙有些本事!”
李元利微微点了点,其实他也是看出来了,这男子体形端凝稳实,身板挺直而且
气十足,没练过武的
哪有这等形象?
白可俾向王拙禀道:“军长,马夫何庆琳带到!”
“……这倒是个当兵的好苗子,带他去先见过王爷!”王拙仔细看了几眼,然后才点了点道。
“小参见汉王殿下!”何庆琳上前两步,却没下跪,而是对着李元利作了一个
揖。
李元利也不在意,当然更不会去问他如何知道自己就是汉王这样的问题,他呵呵一笑道:“这位……壮士免礼!”
“今本王初进这总督署,就劳烦何壮士了!”
何庆琳道:“小敢不从命!”
“如此甚好!何壮士,这眼前两栋楼,原来是何用途?”
“此为东、西朝房,东朝房曾为督署的吏、户、礼三科,西朝房曾为兵、刑、工三科。”
原来是总督署官吏上班的地方。
穿过东西朝房中间的过道,众跟在何庆琳后面到了大堂。这次何庆琳不用李元利发问,便开始介绍起来:“此为督署正堂,总督坐堂之处。大堂后有东、西厢房各一,有穿堂与二堂相连。穿堂东面的院子原来是戈什哈们居住。”
“戈什哈?是什么东西?”李元利是真不懂满语,倒是王兴前两抓了不少郞廷佐的戈什哈,因此便笑道:“王爷,这戈什哈可不是什么东西,就是侍从护卫。”
众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