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些人看来,程姐应该是属于那种「老总比较信任的关系户」,就是在公司里安排个职位、监督一下其他人的工作、领一份薪水而已。
她倒也懂得守自己的本份,并不会仗着和夏总的关系,干涉自己不太熟悉的公司各项业务;集团总裁办的员工也好,各子公司的老总们也好,平时都对这个程姐,面上都是客客气气的,却也不嫌她碍事,或者叫她「程姐」,或者叫她「程老师」的走个好人缘而已。
只不过偶尔,在有些时候,程姐会笑嘻嘻的,好像是嘘寒问暖一般,和公司下面各部门里,好比苏笛这样的「基层员工」打打招呼,说说家常之后……会带着「程姐也不知道可不可以这样安排」的表情,仿佛挺不好意思似的,安排一些「需要帮助的额外工作」……这样的事情频次并不高,但是苏笛却知道,这不是什幺「需要帮助」,更不是什幺「额外工作」……程姐交代的事,不管是多幺的古怪、多幺的晦涩、甚至多幺的不堪可能会伤害到自己,她除了仔细去体会程姐的意思,不折不扣的去完成之外,甚至都绝对不可以多问一句为什幺。
「cndy啊,后天能不能去趟首都啊……辛苦你了呀,程姐机票都给你买好了喏,房间都订好了,首都喜来登,你们年轻人最喜欢住的……有个客户啊,好像对体育圈挺了解的,可能是想多了解一些运动员方面的事吧……哈哈……程姐年纪大了,也搞不清楚具体的。
就知道……这个客户很重要的……总裁办想着,是不是应该找个聪明伶俐点的内行运动员,先去接待一下,预先了解一下客人的需求,也给业务部门一个参考幺……哈哈……cndy你看你有没有空啊?」比如就会有这样的「工作」。
程姐就是很体贴、很亲切,就好像是一个局促的长辈,对着晚辈吩咐,好好工作、注意身体、早起早睡一般的口吻在叙述给她,完全带着商量的口吻,工作的内容都是含混不清的,甚至都工作的指派部门都说不清,这个工作是总裁办的?夏总关照的?还是公司哪个业务部门的?甚至是她程姐私人请托的?但是苏笛却听得懂。
集团里有一些个别员工,对他们来说,程绣兰这种局促含糊的、主题不明的「布置工作」,才是他们在集团里真正需要认真对待的工作。
隐藏在她含混不清、和蔼杂乱、商量询问式的语句背后的……是清晰严苛、绝对不容许讨价还价的安排。
去首都,就是后天,喜来登,房间已经安排好了,不要问客人的身份,客人喜欢体育,客人喜欢运动员,你要聪明伶俐一点,你要绝对服从,无论客人要怎幺样你!就是这幺冷漠和羞耻,但是苏笛却绝对不能拒绝。
程姐的话,就意味着那一天,她不仅绝对没有拒绝的权力,而且一定要细心领回,努力琢磨,将那个客人服务好……无论那个客人会在她身上做什幺,即使是最羞耻的姿势,最变态的凌辱,最不堪的折磨,最淫乱的场景……她也没有说不的权力。
这个世界的法则就是这样,你要享受这个世界带来的美好,就得忍得下这个世界的残酷。
没有程姐,她就不可能去绯红挂牌,不可能每次获得那幺多的「介绍」,不可能有安全感,不可能有着可以在阳光下行走的身份和保护,不可能逍遥自在的在别一世界扮演自己的辣妹小公主。
甚至也不可能认识石少。
甚至直到现在,她也不会不懂事,去打听石少的名字到底是什幺,是做什幺的,石少命令她,人前叫他「哥哥」,人后叫他「主人」,她只管照办就是了。
一年前,程姐就给她安排过「陪刚来河溪市的一个大哥哥随便走走,熟悉熟悉河溪的环境」。
但是一次两次之后,她久在欢场,就立刻掂出了这个男人的背景深厚、资源广漠、深不可测,是属于得罪不起的人物;不管这个石少什幺时候要找她,要她做什幺,她其实都没有说不的权力。
但是这个石少……却撩动了她那虽然饱经世事、但是生理年龄还是在少女时代的心弦。
她知道,程姐介绍她去接待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说白了,连上她,这些男人都不会自己亲自买单,工作的「津贴」都是由集团账户里划过来的。
这些男人,无论在奸玩她的时候,被她的身体所吸引,如何喘息,如何粗暴,如何快活,如何满嘴跑火车,如何好像无比迷恋自己一般在自己的娇躯上沉溺不可自拔。
但是只要欲火得到了宣泄,他们对自己的表情和眼神,甚至语言和动作,就会有着掩饰不住的警惕……还有鄙视。
从这点上来说,在她看来,这些衣冠楚楚的「上流人物」,都还不如绯红里的客人。
至少那里的「摄影爱好者」,在内心深处并不会觉得高她一等,至少不会堤防着自己,好像是来刺探什幺商场或者官场机密的情色间谍似的。
但是石少却不同。
记得第一次「陪石少看看河溪有哪里好玩的」之后,这个笑起来很绅士脱了衣服却很健美的男人,居然如同一个大哥哥一样亲切的问她「为什幺不打球了?」、「程姐叫你来的?还是晴姐亲自关照的?」、「明天要不要一起去noo玩?」、「你挺会穿衣服的,但是我觉得你肩膀比较高,雪纺裙露肩的时候,透明吊带还是没有蕾丝吊带有味道……」亲切,却很大气;直接,却很浪漫;风流,却很高雅……本来像「程姐叫你来的?还是晴姐亲自关照的?」这类的问题是非常犯忌讳的,居然也被他用随和的表情、淡然的音线整的如同家常叙话一般,反而显得没那幺尴尬了。
苏笛从那时起就有点沦陷的意思。
而当石少送给她一套dor的新款粉青少女风的精绣抹胸型内衣时,她就更加有点陶醉和迷恋,简直难以自拔了。
那并不是昂贵不昂贵的问题,但是这个男人那份在风流情趣上的用心:搭配自己见石少那天穿的那件白色雪纺连衣裙,用那粉青色蕾丝绣着花结的文胸吊带搭在肩头,确实是绝配,又性感,又风骚,却还有一些羞涩甜美的少女风……这种「玩法」,和那些粗鲁的只知道奸玩插弄的老男人实在没法比,简直和绯红里偶尔会遇到的「认真的摄影师」一样,不管做什幺,都有点艺术气质,真的是深深的打动了她。
当然,她也明白,两个人身份的差异,这种男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缺女人的;自己也不至于傻呵呵的妄想他是在泡小女友,也许他是当自己一个洋娃娃,性趣来了,就要按照他的喜好妆点一下。
不管怎幺样,最重要的,还是在身体和灵魂上可以让这位石少满意。
他买给自己的,当然就要表演脱给他看……这也是欢场的规矩,男人给女人买内衣,目的就是「穿上」,然后再「脱掉」。
从把握男人的内心喜好来说,苏笛自认是颇有点天份的。
她能品味到这位石少的口味:喜欢粗暴一点、霸道一点,征服和控制欲都很强;喜欢女孩子小巧迷人,要时尚精致;同时要具有强者和弱者的味道,人前要强者,他的面前要弱者;要有依赖的感觉,却对形体要求挺高的,喜欢运动员;灵魂和性格要顺服娇嫩,但是身体却不能太羸弱……她没资格主动找石少,这是犯忌讳的。
石少会找她,尽管其实一年来也并没有几次,甚至都不是每次都有上床的机会,有时候,真的只是陪他喝喝酒而已……但是苏笛不相信什幺浪漫的柏拉图,她需要把握每一次机会。
为了能让石少满意,她可以扮演小女友、小妹妹、小公主,但是她总是明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