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欢心,原本还想收她为衣钵传人,没想到这孩子旁鹜太多,根本无法专心练武
,心思全用在阴谋诡计上了,特别是施计结识秦王,更是让寇大娘不喜,便与之
疏远了。
楚仪送走楚倩等人,回到屋内坐在苏巧彤身边,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被抓疼了
的臀部,道:「巧彤,你和楚家小五是怎么认识的?姐姐怎么不知道,今日带柳
轻如到此差点惹出祸事来。」
苏巧彤淡淡说道:「怎么,仪姐对那楚铮就如此畏惧?被吃了豆腐都不敢吱
声?」
楚仪苦笑道:「今日我私带柳轻如出来,被他借机调戏我反而安心了,反正
都是出了五服的。我们楚家子弟谁还不知道太尉大人是想立他为下任宗主啊,他
们府里一些支持他大哥的家人全被调去镇守北疆了。
还有,当年他刚入禁卫军时,军中有几个与原上京楚家交好的几人,都被他
整得苦不堪言。唉,这楚小五别看他脸上一天到晚笑呵呵,背地里是出了名的心
狠手黑,阴毒得很......」
楚仪突然住口,自己说这些干什么啊,万一苏巧彤与楚铮真有私情,岂不是
给自己惹来大麻烦。
苏巧彤猜到她的心思,笑道:「仪姐无需顾忌,小妹与楚将军只是数面之缘
,当初小妹初至上京城, 人生地不熟的,是楚将军将小妹送到姨父府上。今日他
领兵在城内巡逻,小妹请他上来只是聊表谢意而已。」
楚仪稍稍放下心来,不好意思地笑道:「姐姐哪会有此意?」
苏巧彤道:「不过那柳姑娘终究是楚将军侍妾,这般抛头露面他见了怎么也
没当回事?」
楚仪笑道:「巧彤有所不知了,柳轻如虽是侍妾,可小五却对她宠爱之极,
当初她进门时,与小五有些交情的京城少年子弟基本都收到请柬了。若不是柳轻
如身世不明, 年纪又远较小五大,否则这正室之位必属于她。即便如此,楚府的
下人对她都极为尊重,绝不敢将她当成一个侍妾看待。」
苏巧彤道:「可她看上去比五 公子也大不了多少啊。」
楚仪叹道:「是啊,姐姐我曾多次问过柳轻如到底是如何保养的,可她就是
避而不答。巧彤,你比姐姐有办法,今日既然与她认识了,什么时候我们到楚家
府上,想法子将柳轻如驻颜的秘方套出来。」
说起这女人共同关心的话题,两人又热络起来。
成安礼突然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往苏巧彤身边一坐,道:「五 公子喔,怎
么不见他人了?」
苏巧彤厌恶地皱了皱眉,身子往旁边移了少许,道:「他喝多了些,已经先
走了。」
楚仪对成安礼似乎观感不佳,见他进来了,便随意找了个借口起身告辞了。
成安礼冲着楚仪背影呸了一声,道:「什么东西。表妹,你知道她为何见了
我就要跑吗?就因为我是成家人,与他们楚家不是一路的。」
苏巧彤道:「表哥想的太多了,小妹也算成家人,可仪姐对小妹从未有过不
满之意。」
成安礼道:「你又不姓成,何况苏才女名满京城,不知多少贵 公子对你心存
仰慕,她当然不会无故得罪你。不是表哥我背后诋毁父亲,他是老糊涂了,我们
成家在京无权无势,他却非要和楚家作对。表妹,日后表哥若有落难之时,你可
别忘了拉我一把。」
苏巧彤道:「表哥你醉了,怎么说这些胡话。何况成家真若有难,小妹又怎
能幸免?」
成安礼笑道:「表妹有所不知,方才五 公子跟表哥说了,他对你一见钟情,
特地托表哥我为你们从中牵线搭桥。怎么样,我看你待他也异于他人,什么时候
表哥替你约他再聚?」
苏巧彤不由得冷笑一声,楚铮这种人也会一见钟情?若是,那才叫笑话,他
如此说只不过想从成安礼口中套点消息罢了......
苏巧彤突然心底一寒,笑容凝结在脸上,忙道:「他刚刚与你说了些什么?
」
成安礼笑道:「你也想知道了?五 公子说了,想约你出去相会,还问那日他
离开成府后,你有没有提到他。」
苏巧彤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成安礼见她如此紧张,有些疑惑道:「我就说了,那天你与家父家母在屋中
谈了大半天,我也不晓得此事。」
苏巧彤看了寇大娘一眼,只见她也是脸色大变,不由得惨然一笑。真是人算
不如天算,世上怎会有这种愚笨之人,既然知道成楚两家乃敌对之势,居然还去
妄图讨好人家,还将府中之事全盘托出。成奉之在赵国潜藏二十多年,也算是个
人物,怎么教出这么个儿子。
成安礼见她脸色苍白,不由得担心地问道:「表妹,你怎么了?」
苏巧彤再也不想看此人一眼,无力地说道:「干娘,我们回府。」还是先回
去与成奉之商议一下吧,看来先前所订计划不得不要再次变动了。
两人走出酒楼,苏巧彤突然停下脚步,返身向街对面走去。
寇大娘有些不解,只见苏巧彤走到一对衣衫褴褛的母子面前,从怀中掏出几
个铜钱递了过去。那母亲千恩万谢,带着儿子蹒跚离去。
苏巧彤正欲上马车,只听身后店小二说道:「姑娘把钱给那个女子,真是不
值了。」
苏巧彤蓦然回首,微怒道:「难道要看这对母子饿死街头吗,你就没有一点
怜悯之意?」
那小二答道:「姑娘有所不知,自楚太尉执掌朝政,三年来京城便无饿死之
人,方才那女子好吃懒做在这一带是出了名了,宁愿在街头乞讨也不愿到朝廷开
的作坊里面做事。否则日子虽过得不算好,但一日三餐总会有着落。姑娘你看吧
,等你走后,那女子肯定又会返回此地,反正小的是不让她靠近酒楼门口的。」
苏巧彤回头看去,果然见那女子缩头缩脑地躲在街头拐角处,不由得摇了摇
头。
寇大娘坐在马车内,见苏巧彤托腮沉思,道:「巧彤,你想什么?」
苏巧彤道:「还在想那对母子之事。若是那小二之言不假,仅凭这点,虽说
有楚名棠之功,但也可看出赵国确比我大秦富庶。咸阳城孤儿寡母何其多,我曾
多次奏请皇上开仓救济,可朝中大臣只肯拿出少许,都说库中余粮仅可保证战时
所需。若秦赵两国真的交战,我大秦已先输一筹。」
寇大娘还是第一次看到苏巧彤苦恼的样子,心中迷惑:她对孤儿寡母尚有怜
惜之心,可助秦王灭权臣满门怎么就毫不手软,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