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吃火锅。我说吃,为啥不吃。
老板娘在一旁赔笑,说:「林林啊,你可真是摊上了个好姨夫。」
这会儿得有十点多了,店里很冷清,就靠门有两
在喝酒。老板去后房煮
面,老板娘上了几盘凉菜后就站在一旁和陆永平聊天。不记得说起了什么,陆永
平抬手在老板娘上拍了几下。
后者娇笑着躲到一边,说:「你个老狐狸,这么不正经,孩子可看着喔。」
老板娘长得很一般,长脸大嘴,但她举手投足间那种神让我一下硬了起来。
老板娘走开后,陆永平叹了气,讲起了陆宏峰跟大姨如何如何。故事的真实
不得而知,荒诞不经又无聊至极。我听得索然无味。
其实我也根本不饿,面挑了几筷子,狗火锅一下没动。
陆永平气得直摇,也自觉没趣,之后招呼老板、老板娘一块过来吃。这顿
饭当然没有现钱,照旧,记在陆永平账上。哪怕他兜里揣着三百块钱。
从饭店出来,陆永平把我搂到一边,说:「小林,给你商量个事儿。」
我不置可否。
他凑到我耳边说:「你觉得你妈怎么样?」
我不明白他什幺意思。
陆永平补充道:「身材,你觉得你妈身材怎么样?」
那时我正噌噌长身体的时候,得有一米六七,矮胖的陆永平也就一米六五。
他佝偻着背,小眼在路灯下 闪闪发光:「!太
了!
万里,不,几十万,几百万里挑一。」
我推开他,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永平重新靠近我,小声说:「你想不想搞你妈?」
我一脚踹出去,这货「嗷」的一下捂住大肚腩,噌噌后退几步,「噗」的倒
地。就像演电影一样,这场景我再熟悉不过。
*** *** ***
开庭那天我也去了,在平阳市中级民法院。 观众席上
还不少。父亲顶着
青发茬,挂着个山羊胡,貌似瘦了点,整个惨白惨白的。他看见我们就红了眼
圈。神使鬼差地,我竟也眼眶一热,忍了半晌,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一见着父亲就开始鬼哭狼嚎,被法官训诫了几次,差点逐出法庭。爷爷
只顾低抹泪。母亲却板着脸,没说一句话。
同案犯史某、程某、郑某也一并受审。史某、程某被指控集资诈骗罪,郑某
和父亲一样,被指控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据说,主犯史某是个老油条,早在80年
代就因诈骗罪蹲了十来年,出来没多久就开始老本行。这次在全国3省市均有
涉案,总金额达五百多万元。当然,对于坐在 观众席上的我而言,这些毫无意义。
案子并没有当庭宣判。回到家,母亲对爷爷说可能还会有罚金。爷爷问
能有多少。母亲说不知道,得有个几万吧。一家又陷
沉默。
对我的考试成绩母亲显然不满,她甚至懒得问我考了多少分,只是说马上初
三了,田径队什么的就别想了。说这话时她正给我上药,依旧葱白的 小手掌心遍
布红芽,灯光下的桃花眼眸明亮温润。我吸了吸鼻子,没有吭声。
记得开庭后的第三天,我和母亲到姥姥家省亲。她戴了顶宽沿遮阳帽,上身
穿什么没了印象,下身穿了条白色七分阔马裤,
部紧绷绷的。她在前,我在
后。一路上高大的白杨哗哗低语,母亲的圆像个大水蜜桃,在自行车座上一扭
一扭。我感到硬得发疼,赶忙撇开脸,不敢再看。
当时为了照顾姥姥,二老住在小舅家。小舅时年三十四五,刚被客运公司炒
了鱿鱼,遂在姥爷曾经下放的城东小礼庄搞了片鱼塘。为了方便起居,又在村里
租了个独院,和鱼塘隔了条马路,也就百十米远。小舅妈也在二中教书,这桩婚
事还是母亲牵的线——二中就在城东,比起城西工街的房子,这儿反而更近些。
我和母亲赶到时,门停了个松花江,院门大开,家里却没
。我一通姥爷
姥姥小舅喊,就是没
应。
正纳闷着,被捂住了眼,两团软
顶在背上,扑鼻一
茉莉清香, 甜甜的
嗓音:「猜猜看。」
我刷的红了脸,掰开那双 温暖 小手,叫了声舅妈。
小舅妈搂住我的肩膀,面向母亲说:「哟,这小子还脸红了,这身高,已成
大姑娘了!」
母亲放下礼物,笑了笑,问这都上哪了。
「上鱼塘溜圈了。」
小舅妈把我搂得紧紧的:「一帮跟什么都没见过似的。」
见我要挣脱开,她又拍拍我肩膀:「二姐,你不知道,这林林在学校见到我
就跟看到空气一样,哼。」
母亲笑着说:「咱大姐也来了?」
小舅妈点,忽地放低声音:「那打扮的叫一个......呵呵。」
我想起陆永平的话,心里猛然一颤。小舅妈又问起父亲的事,母亲说判决还
没下来,看样子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小舅妈叹了气, 小手捏着我的耳朵拽了
又拽。说话间,大批马杀到。姥姥坐在
椅上,由张凤棠推着。身边是姥爷和
陆永平。门外传来小孩的叫嚷,还伴着小舅的呼啸。
「林林来了!」还是陆永平反应最快。
我没理他,挨个称呼一通,却没由来的一阵尴尬。姥爷搂着我,姥姥只会呜
呜呜了。母亲叫了声爹妈,姥爷就叹气,摆了摆手。
小舅妈说:「菜都差不多了,就剩几个热的,洗洗手,马上开饭。」
完了又冲门外喊:「张凤举,你滚回去上幼儿园吧,什么时候了,没一点眼
色!」
小舅嘻嘻哈哈地跑进来,上扎了个小辫儿,啪地踢了我一脚:「这是个大
姑娘,啊,一会儿上们那桌去。」
众哄堂大笑,我不由脸更红了。
午饭在院子里吃。身旁有两株高大的无花果树,芳香阵阵。小孩一桌,
我和姥爷小舅陆永平一桌。小舅烧完菜出来就抱着儿,忙的不可开
。小表妹
六七岁,扎着个冲天辫儿,老往我身边拱。
不知谁说林林可真受欢迎喔,小舅妈就笑了:「你以为喔,林林在学校那可
是偶像,多少花季少的白马王子喔。」
张凤棠说:「是吧,也难怪,和平老弟那也是皮子好,当年不知多少追喔。」
她这话是往火堆上泼水,气氛骤冷。我偷偷瞟了瞟,母亲垂眼喝着饮料,神
色如常。姥爷又叹了气。陆永平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小舅在桌下踢了我一脚,说:「林林一会儿看鱼去,还有几只老鳖,前两天
走在路上捡的。」
小舅妈切了一声,笑骂:「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