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外,只因她明令禁止;我可
以十余年如一日地敬爱有加,只因她说'''' 男女有别、母子相避'''' ;我可以连一丝
孺慕之情都不表露,只因她是六根清净的仙子——因为我觉得可以和她永远呆在
那个小小的山谷里,哪怕逆来顺受我也心甘情愿。
“ 后来我还是和她出来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是也很黑暗,有很 多人觊
觎她的美色,想要从我身边夺走她——但我不怕,因为她和我在一起,因为我相
信她始终会和我站在一起。直到有一天,她为了别人,把自己的名节当做物品舍
弃,把我牢牢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将我尽力保护的东西弃若
敝履。
“ 我的心好痛,我问自己,你不是对她敬爱有加吗?为什么连这种权宜之计
都接受不了,为甚么连她为善救人的意愿都要违逆,为什么要死死地保住那虚无
缥缈的名节喔?
“ 为什么?娘亲你说为什么喔?因为我深爱着她呀——我害怕失去她,我害
怕被她抛弃,即使只有一丝可能,我也不能熟视无睹——因为我只有她,失去了
她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是了。“ 说到此处,我已是泪水涟涟,身后更是
冰消雪融、化雨坠地。
但我抹了抹眼泪,鼓起勇气说道:“ 娘亲,我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来守护她,
守护她的身份,守护她的神圣,守护她的名节,守护她的贞洁,哪怕悖逆伦常道
德,哪怕被天下人唾骂。“ “ 娘亲,你说我是不是选了一条错误的路?“ 事到如
今,我竟有些踌躇摇摆。
“ 不,霄儿没错,是娘错了,是娘错了十几年......“ 朦胧的泪眼前泛起 一抹
白影,一只纤纤玉手托抚着我的后脑,让我枕在香肩上,另一手轻拍着我的背,
温柔地哄道:“ 说出来就好了,说出来娘就知道了......“ 柔若无骨的玉手,珠圆
玉润的香肩,淡雅如莲的清香,如沐春风的话语,失落已久的母爱,齐齐汇聚在
心头,复杂地交融在胸口,让我鼻子一酸,泪如雨下,双手抱在了娘亲笔直的玉
背。
没有其余地杂念、绮念和 欲望,呼吸着、品尝着、沉浸在久别重逢的母爱里,
仿佛在空旷的世界里寻到了一个足可以包容我的小天地。
“ 霄儿不哭,娘在这儿,娘哪都不去......“ 娘亲温柔地抚摸着我,几滴清泪
也落在了我的肩头。
“ 呜呜......娘亲......“ 我再也忍不住心酸,嚎啕大哭,十余年的委屈化作江
河奔流汹涌而出。
第五十八章风卷怒涛(十二)
不知过了多久,我哭得喉咙干涩,才止住了泪水,心中的委屈也一扫而空。
娘亲的雪 白玉颈、乌黑秀发就在眼前,双手环抱着她的脊背,胸膛隐隐有着
柔软的触感,这让我心中一惊。
我枕在娘亲的香肩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清香摄入鼻腔,松开娘亲风韵成熟的
胴体,揉揉朦胧泪眼。
我还未获得清晰的视野,娘亲已然转过身躯,余下婀娜的背影,似乎不愿让
我见到她沾满泪露的花容月貌。
抹去泪水,我低声道:“ 娘亲,孩儿先进去了。“ “ 嗯。“ 我转身进了客堂,
只见贺羽还坐在竹榻上,而洛乘云则侧躺于塌上,枕在她浑圆的大腿上,仿佛襁
褓中的婴儿一般蜷曲着,表情十分放松与安心。
贺羽还的纤纤玉指梳着他鬓边头发,低眉满眼都是慈爱,轻轻说道:“ 云
儿,后来喔?“ 二人用心之深,连我进来了也并未发觉,或者说无暇理会。
我打量一番,除了陶庐已架在药炉上,药柜上的铜秤、碾磨、切刀也有使用
过的痕迹,想来除了将药材自柜中取出,还需称量、切片、研磨等各道工序,直
到不久前才将药材处理完毕,置于陶器中浸泡待熬。
洛乘云轻轻点头,双目微闭, 回忆着过往:“ 直到孩儿七八岁后,那淫贼才
让我重见天日,说这么白才能讨女人的欢心。他继续让我每日泡奇怪的药浴,吃
他炼制的药丸,又将孩儿身上的胎记和许多疤痕尽力淡化、除去,孩儿脚底那颗
痣就是在那时候被他剜去的。
“ 这样到了十一二岁,孩儿的身体已经变得非常白,白得透明和病态,自己
看了都不禁心生害怕。孩儿很想逃走,但是三日不吃他的药丸,就会五内如焚,
孩儿不敢......“ 说道此处,洛乘云眼中泪水缓缓流出,沾湿了枕着的裙衫。
贺羽还温柔地抚着他的胸口安慰道:“ 没事了云儿,都过去了,娘在这儿喔
......“ 洛乘云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继续说道:“ 十一二岁的时候,那淫贼又
开始教孩儿诵读书,但尽是些淫词艳语,我只能不明就里地背下来......他总是逼
着孩儿看女子赤裸的身体,要么是春宫图画,要么是他的那个姘头。
“ 到了十五六岁,他想强迫孩儿与他的姘头......行欢,孩儿抵死不从,他才
未能得逞,自此以后他就让我 自由一些了,只是偶尔会让我帮他们办些事情。
“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四五年,直到上月我给他们采办胭脂的时候,路过时
见到了......外面那位仙子,孩儿觉得她像是圣洁的仙子一样,和我梦中的母亲形
象相近,与青楼里那些庸脂俗粉截然 不同,一下子鬼迷心窍,便跟踪了两日。
“ 而后孩儿被她的儿子发现,反被跟踪,那淫贼也被他设计抓获、杀死了。
那个时候孩儿虽然也恨他,但他毕竟养育了孩儿长大,因此心中有些不忍,
还对柳 公子心生怨怼。
“ 他撺掇另一个捕役对我施以重刑,我心知若是身受重伤进了黑牢,便只有
一死。正在绝望之际,那位仙子再次出现,救我于水火之中,还将孩儿的身世大
白于天下。
“ 后来也是这位仙子带孩儿到洛府认亲,得知母亲的死讯;而后又带孩儿来
了楚阳,今日知道了父亲的死讯,也是她......想办法唤醒了孩儿的生机......再后
来孩儿就到这儿了。“ 贺羽还听到洛正则已死时,玉手一顿,然后又继续抚摸着
洛乘云的面颊与鬓角,待他将事情说玩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 母亲,您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贺羽还捋捋鬓边青丝,轻轻一笑道:“
娘啊,丢了你以后浑浑噩噩地过了两三年,直到被道长施救才清醒过来,不过会
偶尔复发,因此娘在道长的医庐里待了一年多,才尽数痊愈。
“ 此后,娘本想回洛家,但打探到洛府传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