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啦......」她抬起手,
手心里已经攥住一个小瓶子,食指放在顶上随时可以按压。
「呲......」她对着手背喷出一丝送到我跟前,「哈欠!」像是辣椒水胡椒面
拌在一块的刺激性气味,我闻了一小下就忍不住打喷嚏,眼泪也有些控制不住。
「防狼喷雾?」
「而且还是加料的哦......」
「嗯,那就好。」
一时无言,我们都刻意避开了别的内容。
「那个,我先走了,你快回家补觉吧......」
「好哒!雷哥再见!」
「对了,用不用我送你?」
「嗯?」清纯水灵的眼睛突然跑了个媚眼,「雷哥想去我家,」坐坐「吗~」
习惯了她在我面前一直表现出来的单纯形象,突如其来的电眼让我浑身一颤。
「不......不想......」转身的动作也多了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咯咯咯......」身后传来沐棉清脆的笑声。
*** *** ***
大学和中学有太大的 不同,没有老师会督促学生认真学习,甚至偶尔一两次
不交作业也没关系,老师也不会追着要,最多提醒两次学生补上,不然就扣掉些
平时分。
自开学以来一系列的变故耗费了我太多精力,这段时间要么在自习室,要么
到处参加活动凑学分,忙得不可开交。
匆匆突击之后完成了大考连着小考,终于在大寒来临之前彻底放松,抱着馨
姨美美睡了一觉。当然,只是单纯的睡觉,什么都没做。
清晨,馨姨背靠着我,轻轻往我怀里拱,满月似的臀瓣紧紧贴着我的大腿,
我不甘示弱地收拢在她小腹上的手掌,闻着她头顶的发香。
我轻声呼唤道:「馨姨?」
「嗯......」
声音一听就心不在焉,于是我撤离了占据地方的所有武装力量,再次开口道:
「馨姨,跟你商量一件事。」
她翻过身来面对面,「什么事?」
「不是说过了嘛,过两天陪你回家一趟,要准备吗?」
前段时间,她早二 十年就离开了的家乡不知从哪得知了她的消息,打电话过
来想要馨姨年前回去一趟。
馨姨习惯性地把食指搭在唇边沉思,「好像......也没什么?」抬眼征询我的
意见。
「那就快去快回?以防万一还是带点东西,顶多留一两夜。」
「嗯,好。」
只要有我在,她总是没什么主见,全都听我的。
......
酒吧中木棉正在跟小芸请假,不时看向街对面的一辆卡宴,隔着车窗难以看
清里面的情形,可就是直觉从驾驶座中传出一种病态的、火热的目光,让人浑身
不自在。
我沉默着走进酒吧,没什么路见不平的多余想法,还是那句话,这是她自己
的抉择。
一肚子的闷气让我独坐到傍晚,也得益于午后的轻歌慢摇不似夜晚的激情火
爆,给了孤寂的心情酝酿的空间。
馨姨的回乡探亲,小唐糖的去处,还有乱入的沐棉,接踵而来,给原本就灰
蒙蒙的日子更是蒙上了一层阴霾。
夜晚,角落里隐约传出压抑的哭声和细碎的交谈,我放下酒杯,缓步寻着一
探究竟,结果发现一脸无奈的小芸和身形狼狈的沐棉。
见到我,沐棉低下头,让散落的碎发遮住侧脸,匆匆道:「谢谢芸姐,等这
次过去我一定尽快还你......」说完便要离开,连一个照面都不打算给我。
「慢着。」沐棉凌乱的外套、瑟缩的身体和脸上的伤口,使我本就消沉的情
绪更加不快起来,「怎么了?」
她依旧不肯转身,背对我将娇小的身躯藏进衣服里,「没......没事......」
小芸在一旁保持沉默,我走到沐棉侧边,她躲闪地缩着脑袋遮掩伤口。
撩开长发,鲜红的巴掌印,淤血肿起的嘴角,还有脖子上的牙印,一瞬间勾
起了我的戾气,让我没法再保持袖手旁观。
两个月来,大家都很喜欢这个质朴的姑娘,像邻家小妹,像同桌班花,几乎
满足了所有 初恋的美好 幻想,尽管有人猜到一些什么,可猜测是一回事,亲眼见
到又是另一回事,在没有打碎这一切粉饰的美好之前,我们终究还是真诚爱护她
的。
拉住她的手腕,她也并不反抗,亦步亦趋地跟着来到地下停车场,我打开副
驾驶,她默默钻了进去。
车里的氛围很沉闷,我按下车窗透气,看着后视镜,轻声道:「为什么。」
「雷哥,我......」
我转过头无悲无喜地注视她,沉默不言。
沐棉深吸一口气,迎上我的目光,可最终还是一开口就崩溃,「对不起......
雷哥,求求你不要再问了......」
「为什么。」我依旧淡淡说道。
她适才突然的激动崩溃又变得无比堕落消沉,「对不起,我知道雷哥很看不
起我,我很快就离开,再也不会影响大家......」
「我没有。」
「什么?」
「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只要换身衣服,又有
谁能知道喔?我不明白的是,你其实并不是个复杂的女孩,到底是因为什么,能
说说吗?」
「我......我需要钱......」
「多少?」
「很多......越多越好......」她又小声补充一句,「我妈要做手术......」
既然已经开了话头,沐棉干脆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叙说一遍。
「我妈去年查出尿毒症,医生说是因为肾脏慢性病变积累下来的,一开始还
瞒着我,我也是暑假回家的时候我妈突然晕倒送到医院抢救才知道的。家里供我
上大学就已经很吃力了,折腾了一段时间实在借不到多少钱,不如等死算了。」
「我也想有办法,可自己都还在上学,没什么能力,最后也无非就是父母给
我的这张脸罢了。有个老板出一万,于是我就把自己的第一次卖了,后来,他又
包养了我一年,代价就是这一年我妈血液透析和吃药的费用以及我上大学的费用。
前两个月那个老板觉得有些腻了,而且要离开去北方,不过他跟我说医院那
边通知有匹配的肾可以做移植手术,但是需要手术费......」
「刚才芸姐答应借我一万,做完手术我就带我妈回老家,芸姐的钱以后我一
定会还上的!」
故事跟我想的大差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