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留下的充裕的钱财足够弟弟一整年的医药费,终于不用再挨饿。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过生活终于轻松不少。
按照听来的方法,找到几处很像的痕迹后,阮晴一连蹲守了几天,终于成功
捉到只兔子。
本来想送给弟弟玩耍,却想到这年连
都要饿死,哪还养得起畜生,于是
脆
棍打死,烧开水扒掉皮毛炖了一锅兔子汤给爷爷和弟弟补充油腥。
想到自己拎着兔子耳朵欢快跑回家,「你看这是什么?」弟弟那惊喜的模样,
阮晴就发誓,等以后好起来了,一定要送他一只小动物。
去年的下水,和那几天以及那晚的顶风劳作还是让爷爷落下了病根,幸好老
身子骨向来结实,后面又不曾缺衣少食,才不至于落得个病魔缠身卧床不起,
仅仅只是像个普通的老一样有些虚弱而已。
来年冬季刚过便好似到了 夏天,看样子大寒之后果真又有大旱。
阮晴没舍得学费,那些 妈妈换来的救命钱除了用来买些
粮,一分都没用
在别的地方。
父亲在外做工,没活的时候漫不经心地种些田,再勤劳也抵不过天灾,只能
等着靠天收。
今年的子都不好过,上得起学的没几个,恰恰军哥儿就是其中之一。
学校一整个年级还凑不出半个班级,不仅学生们没多少学习的心思,就连老
师们也没了上课的热,都在为今年的收成发愁。
「来,妹子,给你!」
阮晴坐在门发呆,高大的小伙跑过来塞给她几本书,她站起来接过,略略
一翻,发现竟还是新书,连忙想要推辞还回去。
「这,不行,给我了你上课看啥!」
「哈哈......我才没耐心,也不知道哪天就给没了。行了,我回去了,大不
了妹你看完了再还我就是......」
阮晴神复杂地看他欢快地跑回家,连声谢都没机会说。
捡柴,烧水,做饭,洗衣服,喂,照顾一老一少,家里的事都让她做了,
白天得空时趁着阳光看书,隔三差五学校放学的时辰,去年的同学还会跑来和她
说笑一阵。
无他,实在是阮晴生得实在俊俏,格也不扭捏,极富感染力。
有了 妈妈留下的钱垫着,哪怕年景不好,这子过得也有底气。
可等到秋收过了一个月,家里的粮仓才刚过小腿,要知道,往年比顶都要
高的。
一天,父亲从田里回来,把阮晴从厨房叫了出来,平里总是沉默的男
此
刻竟有些不好意思。
「爸,啥事儿?」
「那个,妞儿啊......」
「咋了?」
「那个......你看,你也不小了,有没有想过那个......」
「哪个?」
老父亲径直问道:「就是有没有看上的?」
孩的脸一红,娇羞地嗔怪道:「爸,你说啥喔!什么有没有看上......」
「别不好意思,要是有,爸就给你讲去。」山一般厚重的男朴实一笑,
「是不是你芳姨家的军哥儿?回我去跟她说,赶年前给办喽。闺
,你看成不?」
「爸~~~」在男开怀的笑声中,阮晴低着
躲进了厨房。
「 哈哈哈......」
晚上,将弟弟哄睡着后,想通了的阮晴穿上鞋来到另一边的房门,抬手轻
轻敲敲门。
「爸,睡了没?」
「妞儿?进来吧。」
阮晴推门进去,桌上点着根蜡烛,父亲此时正坐在床沿,借着微弱的火光写
写画画算着什么。
「爸,白天那会儿你好端端的嘛跟我提那件事儿?」
男打了个哈哈,「这不是看自家闺
长大了么,天天都有小伙子搁路那
偷瞄你......」
虽然父亲说的是事实,让阮晴既得意又害羞,但她今晚过来想问的并不是这
个。
「是不是......」阮晴咬咬嘴唇,「是不是家里钱又快使完了?」
「哪有......」男摆摆手,「别瞎
心,没有的事儿!」
「爸你别骗我,我翻过存折,算过,要是今年收成好说不定还够,但是粮仓
里才那么一点......你是不是就想把我从家里支走?去年因为没吃的没了,今
年是不是等我从外边回来,爷爷也没了?」
男不说话。
「虽然 妈妈走了,但那也是......也是没办法,大不了我也......」
「 胡说八道!」父亲一瞪眼,「给你讲家是让你去过好
子的,不是卖
儿!你妈,你妈她......」男说不下去了。
阮晴一跺脚,发狠道:「要么跟我妈一样,要么,我哪儿也不去,宁愿饿死
在家里!」一扭,走了。
父亲在身后抱叹息道:「你这孩子,咋就这么倔啊......」
四季少了两季,冬天过后是 夏天, 夏天过后又直接来到了冬天,即使还没下
雪,风已经冷得像刀子一样,透体刺骨。
该来的总归要来。
除了留下的两袋大米,粮仓里连一只老鼠都养不活,眼看着就又要再过一遍
去年的景象,可少了两个大,能捱过去的可能
低得不能再低。
忽然有天父亲刚从外回来,发现家里来了个大婶上门说亲,他一脸震惊地
站在大门,看着她劝说自家闺
。
「哎呦,闺啊,你瞧你生得这么俊,搁在往年想去哪家还不是任你挑?可
你看看这两年,就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再说你家里还有个弟弟,医生都说了,
这两年啊,最关键,药是一次都不能停!你要那么多的彩礼,除了郭老板还有
谁拿得出来?俺也知道不怨你,可这子总得过吧?要是少也就算了,乡里乡亲
的伸把手也就伸把手,可这......总不能天上降下个活佛来帮你们家解决困难吧
......」
小姑娘被说得动摇了,不自觉地点了好几下。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怒喝:「走!咱阮家不卖儿!郭缺德他家能有什
么好种!」
媒婆一句话不敢说,陪着笑溜出了大门。
阮晴连忙站起来,看着自家父亲发怒的样子,吓得两手绞在一起惴惴不安。
男走进屋一
坐在大板凳上一言不发,半晌,「唉......」无奈叹了
气。
「妞儿啊,你还小......」
离得近了,阮晴发现离四十还有好一截的父亲两鬓已然生出许多白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