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的呢,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成长起来,这样才能更好地生活下去。”
我非常享受,甚至有些沉迷姐姐无微不至而又不计回报的照顾,又惭愧自己只能在姐姐的羽翼后面,任由姐姐遮风挡雨,虽然我知道姐姐并不在意,她一直都是如此,但我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直到成年的那一天到来。
虽然只是一碗普通的长寿面,但我能感觉到她浓浓的心意,这碗面既是祝福,也是为我践行的礼物,她希望我能够健康快乐地活着,并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走出自己的道路。
在那之后,我如姐姐期待的那样成长着,当我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如同以前的姐姐一样保护姐姐,发生了那一件事…
当我从 回忆中清醒过来,泪水已经如决堤一般不受控制地涌了下来,面庞已经完全被泪水覆盖,泪滴一点一点地滴在衣领上,因为姐姐的死亡而封堵的感情正通过泪水释放出来。我睁开双眼,姐姐在担心地看着我,这可不行,哪怕失去了 记忆,我也不想看到姐姐这副担心的样子,我想说一些什么,但喉咙堵得厉害,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怎么了,是我做得太难吃了吗?”姐姐疑惑地将碗端起,用勺子轻轻地将一点汤送入口中,表情变得更加疑惑,“没有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是的…我…”我迟疑了好一会儿后,终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内容,“为什么…你会做这碗面呢…”
“为什么…?”姐姐愣了好一会儿后说道,“难道我做的有什么不对吗?”
“这碗面叫做长寿面,里面只会有一根长长的面条,用来祝福人健康长寿。”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道,“一般是在过生日或者其他有特殊含义的时间才会做,平时一般都不会做这碗面的。而家里也有普通的挂面,为什么你会选择做长寿面呢?”
“……”姐姐如同遭到雷击一下顿住了,她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说道,“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我明明下意识地知道这种面并不是在平时的时候吃的,但是潜意识驱使着我这么做…”姐姐露出了茫然迷惑的表情,“当我做完这碗面的时候,我的心感觉到一阵的悸动。”
“悸动?为什么?”我瞬间变得激动起来,难道说姐姐虽然失去了 记忆,但在内心的深处还残留着重要的 回忆吗?
“我不知道…”姐姐双手扶着脑袋,表情开始变得痛苦,“明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是身体却下意识地动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这样好奇怪…”
姐姐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过,眼角都开始出现了泪光,让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我将姐姐失忆的事情抛在脑后,走上前将姐姐的手轻轻握住,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认真地说道,“如果想不起来的话,那就先别想吧。”
“啊!”在姐姐的轻呼声中,我将姐姐拉起,将她柔软的身子抱在怀里,认真地说道,“哪怕你什么都想不起来,都没关系,我会好好照顾你,直到你想起来…不,哪怕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能好好的,就行了…”
“呜…”姐姐在我的怀里 挣扎了一下,但是那个力度与其说 挣扎更像是撒娇,她轻轻呜咽了一声,然后纤细的双手攀上了我的背,脑袋靠在我的肩膀,细声细语地说道,“好奇怪,明明你的行为很失礼…”
然后姐姐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就如以往那样的动人,“但是我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很是欣慰,开心,但更多的还是有些失落呢~”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姐姐说着,这个时候还是当一个听众比较好。
“明明我的潜意识告诉我,驱使着我要更加地照顾你,呵护你,满足你各种各样的需求…”姐姐继续说着,她的脑袋深深地埋在我的肩膀里,让我无法看到她的表情,“但是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你已经不再需要这样的照顾了,我既高兴,又有些失落,总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
我有些默然,这是姐姐曾经的想法吗,如同对孩子一样的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疼爱,孩子长成时的欣慰,孩子不再依靠时的落寞,这种不计回报而炽热的爱,让人温暖,而又心疼。
我更用力地抱紧了姐姐,仿佛不这样就不能表达我的感情,姐姐仿佛感受到了我的情感一般,抱着我背的芊芊玉手也更加用力,仿佛两人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然而下一刻,姐姐的手突然失去了力气,无力地垂了下来,同时整个身子也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重重地靠在了我的身上,我急忙扶着姐姐将她拉开,却发现她陷入了昏迷,脑袋无力地垂向一边,我不由得大惊失色地喊出来,“姐姐!”
然而不管我怎么叫,怎么做,姐姐都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沉沉睡了过去一般,如果不是因为姐姐的呼吸依然平稳,我甚至会以为姐姐又一次失去了生命。
看着熟睡着的姐姐,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把姐姐安置在床上后坐在床边,苦闷地等待着,希望姐姐能有什么动静。
“嗯…”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昏昏欲睡时,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叮咛,我一下子清醒了起来,转过身,看到姐姐正睁开朦胧的双眼,我急忙迎上前,欣喜地问道,“你没事…唔!”
然而姐姐在我还处于欣喜的状态时,突然抓着我的手用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我猛地拉到床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姐姐就如八爪鱼一样把我紧紧地缠住,双手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结实的双腿紧紧夹着我的身体,整个身体紧紧地贴着我,让我感觉到了惊人的柔软感和压迫感,还没等我回过神,姐姐用悲伤和哀求的神情看着我,将我的疑问全部堵在了心里。
“不要离开我!”她突然有些激昂地说道,“我能相信的只有你 一个人了!”
姐姐哀求和凄切的话语让我的身体一震,回想起了被尘封已久的 记忆。
我的姐姐是一个可靠的人。
我一直是这么认为,并有着足够的论据支撑这个观点。
在我和姐姐还小,父母双亡,那些贪婪的所谓亲戚瓜分着家里的财产时,面对或是凶神恶煞,或是假仁假义的亲戚,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姐姐没有半点害怕,而是站了出来据理力争,守住了属于我们的最后一点财物,也正是这些财物,让我们后来的生活虽然拮据,但不至于太糟。
后来进入学校,父母双亡的我们自然成为了那些不懂事的同学攻击的对象,当时姐姐和我找上了那些熊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将他们打趴下,打到不敢再说我们的坏话,同时又因为姐姐的成绩极为优秀,给学校带来过不少荣誉,以至于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老师和主任也只是和稀泥,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当我和姐姐进入重点学校后,父母留下的那些钱也所剩无几,面对繁重的费用,姐姐则将每一年的奖学金都拿到手,同时辅导我的学习,让我能与她一起拿到奖学金来补贴家用,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如此,其他人哪怕嫉妒,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一如既往地拿到最多的奖学金。
姐姐总是如此可靠,仿佛面对再大的问题,她都能找到方法并完美地解决掉,她就像一座高山般挡住了狂暴的风雨,留给我一片宁静的空间。
直到那一天。
姐姐高中毕业的那一天,也是她18岁的那一天,她和结束了高考的同学们参加最后一次聚会,那一天直到很晚都还没回来,我呆在安静的家中,如同以往一样等待着姐姐回来。
姐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