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写什么,许鸣之望着他走到我身边小声说道,“这小子有点魔怔了,好几天没怎么睡了,这么下去怕是不行。别又搭进去一个。不然你劝劝他吧。”
我咬了咬下唇,轻轻吐了气,缓步走到张宁身边,刚打算开
,张宁却突然直起身子,彷佛没看到我一般,径直朝许鸣之冲了过去。
“也许方向错了呢?”他激动的说道,“什么意思?”许鸣之被他冲过来的气势吓了一跳,下意识躲了一步。
“方向错了,我们一直都在坚持你二叔的方向,想要完全去除mz,为什么不试试另一个方向?”看许鸣之没有意会,他不免有些着急,加重语气说道,“摇篮计划的方向!”“你的意思是?不用清除病毒,而是……”
“融合!”张宁激动的喊道,“mz具备修复细胞的潜质,为什么我们不能想办法让它彻底融风远的细胞,从而免疫它,就像你给我的那份血
样本那样。”
“用足够的力量压制住部分mz,让身体细胞吞噬融合它,在修复自身的同时,进一步阻止mz的自我繁殖,直到完成全部融合以达到完全免疫。”许鸣之喃喃自语道,最后竟然点了点,“是个思路,可你现在怎么压制住mz,我原先的疫苗现在已经不管用了。”
这个问题让两再次陷
了长久沉默。我望着焦
烂额的二
,只能沉默不去打搅他们,于是回到厨房,将熬好的药倒了出来,接着往房间走去。还没开门,许鸣之突然叫住了我。
“对了,之前一直忘了问你,你手里的是什么,你天天都给他喝的是什么东西?”
我望着手里的药汤,“是我哥给我的方子,他说这种药,可以延缓病
。”
“药?什么
药?”
“我哥找到的,他叫它婉荷。”
张宁和许鸣之顿时站了起来,“药还有么?”
我被他们紧张的绪所带动,赶忙放下手里的药,去厨房拿了几株婉荷
给了他们。
他们拿过药,仔细端详着,随后许鸣之拿起药放在鼻尖闻了闻,问道,“这药吃了有用么?”
“当然!”我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哥给我的药,怎么可能没有用!还有你小心点,药根的尖刺有毒。”
许鸣之被我的语气一惊,抬看了我一眼,“有用还有毒?那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分析一下这
药的成分。”于是二
风一般的就出了门。
我望着他们的背影,双手合十望着天后,我没有祈求上天,而是在祈求我那天才而又苦命的哥哥。
风远的况越来越糟糕,他整个
都瘦了一大圈,双唇因为失血总是泛着令
不安的苍白,他的体力早已经比不了曾经,虽然还能勉强自己行走,但总让我觉得风吹过就要倒下。望着此时的风远,我的心整天都是揪成一个血点,但脸上却依旧要挂着笑。风远吐血的
况也越来越多,而他拒绝在床边吐进盆里。每次有感觉,他都会连滚带爬的跑向厕所。一开始他还能支撑住,可现在我必须要扶着他才能让他保持弯腰呕吐的姿势。
可就在这种况下,这样的
况下,我的风远还是在每次吐血的时候,尽力伸手挡住我的双眼。直到他冲过马桶,擦过嘴角,才会松手。而我除了配合他闭上双眼,等待着他的痛苦结束,却什么也做不了。他一定很痛,痛的浑身冒冷汗,痛的时常把被单扭成一个结。可他的脸上却从未对我展露过一丝一毫。他为什么要这么坚强呢,为什么就连濒临死亡都是一副完美男
的模样呢,他一定要让我每天都更
他一分才罢休么。
我扶着他重新躺回床上,盖好被子。随后借做饭退出房间,我的平静只能支撑到我轻轻关上房门,随后身子便瘫软下来,依靠着房门,我把手塞进嘴里狠狠咬着,以阻止泪崩而发出的呜咽声。可即便这样也无法缓解那种心尖被一刀一刀割去的痛苦。我只能开始扯自己的
发,像只丧家之犬一般缩在门前闷哼挣扎。
我快要撑不下去了,看着风远如此痛苦的活着,我自己已经快要先他一步活活疼死了。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我几乎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就被抱进了怀里。一只略显冰凉的手扶住了我的下
,另一只手轻轻的把我已经快要咬出血的手扯了出来。他轻柔的展开我满是齿痕的手掌,随后贴在了他自己的脸上。
“老婆不乖……”风远的声音带着疲惫和勉强,可我却说不出一句话。他怀抱的力量已完全没有往的雄壮,可我却无法挣脱。他咬着牙坐下身子,直到抱着我依靠着门边才缓了
气。之后他便再也没说一句,就这么抱着我,将身体仅有的温暖传递了过来。直到我的泪水将我们手臂的衣襟沾湿,他也没有移动一分。
我瘫软着身子闭上眼,再也不去管那根本停不下来的泪水,心里暗暗发誓,这世上如果真的有地府,我一定要变成最厉的鬼,扯着阎王的胡子质问他为什么要给我的风远安排如此痛苦的结局。
再次见到那两是在三天之后,他们不仅
来了,还带了各种身体监视仪器。
我站在一边,看着张宁顶着窝一般糟
的
发,仔细的帮床上的风远将所有设备都贴好。看着一旁的心电图不断起伏的线条,我终于开
询问道,“你们这是要
什么?”
忙完一切的张宁,从旁边柜子上的旅行包里,小心翼翼的捧出一个注器,注
器内淡蓝色的
体随着瓶身的摆弄左右摇晃着,“婉荷
有用,真的有用!
它可能是这世上mz最有效的克星!这就是我们这几天的努力成果,具体能达到什么效果我们不敢保证,但风远的身体已经不能让我们再拖下去了。有些话我必须提前告诉你,这药物注后,最好的
况就是风远会慢慢恢复,然后成为一个融合了mz的免疫体,而最坏的
况……我们也不知道,也许会……”
“我明白了……”我打断了张宁的话。
“给我吧,我给他注。”张宁呆滞的望着我,但还是把注
器递了过来。
“无针注器,静脉注
,自动推药。”我接过注
器,望着里面淡蓝色的
体神
却有些恍惚。
“这个药物有名字么?”躺在床上的风远同样望着我手里的注器,“名字?”
张宁被问的有点懵,随后摇了摇,“没有,它是利用婉荷
的提取素做出来的。
如果我们的计算没有错误,如果一切按照我们设定的那样发展,如果……“张宁说话的同时,脸部的肌都在颤动。可风远并没有搭这个茬,他望着注
器突然就笑了起来,”婉荷
……那就叫它婉荷之泪吧。我这辈子最怕我妈落泪,想来我体内的病毒也是怕的。“
我听到这话,陡然就多了几分信心,我把注器牢牢抱在怀里,对两
说道,“你们去外面等吧,我自己给他注
。”
两僵持了片刻,但最后还是叹着气出了房门,我把房门关好,走到风远的身边。
“风远,怕么?”
“……怕……”
“我也怕……”
风远再次轻笑着,他指了指一旁的柜子。
“妈,你打开那个柜子。把里面的笔记本拿出来。”
我点了点,转身拿出了柜子里的笔记本,打开后,便是满满风远的笔迹。
每一页不仅有文字还有照片,就像是一本手账。而每页都是这世界上的一个极美的地方。有稻城亚丁的五色海,贡嘎雪峰的海螺沟,那拉提的空中原,因特拉肯的少
峰,麦肯齐的特卡波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