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啊!」
「菩萨啊,天后娘娘啊,你们在天上看啊,这人都没眼啊!」
说着说着,这老太太居然还又爬了起来,拿着自己的脑门使劲往门框上撞去——
虽然她那两只好像老鸡爪子一样的老手当时就挡在了柱子前面,全是磕在自己手
背上吧。但那真戏假做的架势,还是惹得边上一众村民们又是一阵跟着的哄笑,
还有人半真半假的劝道:「行了,行了,三婆,别闹了。我们大伙儿都知道。」
「就是啊,三婆,三叔公他们肯定会给你做主的。」
「做主?做什么主?你们谁没拿过这赔钱货的好处?」
「诶,天没眼啊!下山村要被这妖精祸害死了啊!」
「老三家的,老三家的……」
「三婆,我们阿珍真不是成心的。」
「什么不是成心的?那你们说怎么是成心的?非得把咱们村的人都害死才是
成心吗?」
「哼,我看不止是她,就连你们也是一样,你们一家人都想把咱们村害了!」
说着说着,三婆还使劲一擤鼻涕,把手上的鼻涕往地上甩了一下,又歪着嘴
巴,指着谢珍珠她爹娘狠狠地吼道。
「三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
眼见老转媳妇这么说自己,谢珍珠她爹娘也急得满头冒汗,偏又一样嘴笨,
都不知该怎么回的。
他们只能一起望着三叔公和四叔公他们,笨嘴拙舌的说道:「三叔、四叔,
真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能是哪样?」
「我告诉你们,我早就问过天后娘娘了,她老人家都在梦里告诉我了,你们
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就是想用咱们村子人的命,换你们自己家的富贵!」
「哼,你们当我不知道吗?你们想从村子搬走,想和你们女儿一起去陆上。
又怕没钱,呆不住,就用咱们村人的命换。」
「你们说,你们到底拿了那俩老东西多少钱?这钱你们也敢拿?天没眼啊!
天没眼啊!」
「三婆,三婆,你别乱说啊……」
眼见三婆越说越过,而且不止是三婆,就连周围的人也开始议论起来。
「这老实家不会真想搬走吧?」
「怎么可能啊?他们家多少辈都住在这里,多少代了,又不是什么外姓。」
「就是,这神婆的话你也信?」
「不是,我就是觉得……」
「你觉得什么啊?」
「三婆,三婆,你别瞎说了。」
「这可说不好啊,毕竟在大城市里的大学读过书了,我可听仙姑说过,那大
城市里的高楼大厦啊,你都想象不到。」
「去,有什么想不到的,电视里不是都演过了吗?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陆上
人不是还稀罕咱们这儿鱼好还鲜,都想搬过来吗?」
「就是,有什么好的。」
直把这老两口急的,不仅是他们,就连他们那个大儿子都一脸慌张,就好像
要抽这老东西一样——他瞪着眼睛,恼恨着这个嚼自己家坏话的老东西,但也好
像自己爹娘一样,也是张不开嘴,都不知该说什么,脸憋的都好像个紫茄子一样,
更别说真的动手了。
「什么瞎说?你们就说是不是你们女儿把那妖精放走的吧?」
「那……那阿晴不是没跑了吗?」谢珍珠她娘诺诺的歪着脑袋念道。
「好啊,你们还想她跑了?现在就跑到她爹娘那里是吧?」
结果就这一句,就又被老巫婆抓住话的,立即更加变本加厉的吼道:「你们
听到了吧?听到了吧?这可是她自己认的啊!」
「他们就是这么想的啊,她要是跑了,你们有一个算一个,一个也跑不了!」
小门外面,老神婆继续在那里说道,还用手指着村民,一个个的点着,就似
恨不得把谢珍珠一家人背叛村人的事做实了般,生怕别人不信的说道。 ltxsbǎ@GMAIL.com?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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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好似,而是真就这么干的。
直让谢珍珠的爹娘,还有周围村民的嘀咕声都更大起来。
「阿珍家不会真收了阿晴爹娘的钱了吧?」
「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
「也不见得吧?我听说阿鲇家要翻修房子,要起成小楼,改成民宿呢。你说
这钱是哪儿来的?」
「真的假的?他们家有这钱?」
「去,你别瞎说,你忘了当初你娘病的时候,多亏阿珍才救回来的了?」
「我怎么能忘啊?我就是说这要是……什么?那是村里给的?村里凭啥给她
钱不给我啊?」
「就是,这给了钱还要放阿晴走?这要不是拿了钱,你信?」
「不会吧?真的假的?」
「要我说啊,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不你说她在陆上当着好好的大夫不干,
回咱们岛上干嘛?这里要什么没什么的。」
「就是。」
「就是什么啊?你这说的是人话?还是人吗?有点良心没有?」
「行了,行了!」
眼见大伙越说越不像话,谢渔和谢舟也不得不出声阻止道。
「老转媳妇,我们大家都知道是你救了村子,忘不了你的。」
25-05-05
谢舟走到门口,
弯腰对那老巫婆说道。
「二哥,绳子解开了吗?」谢渔则望着依旧在给珍珠解绳子的谢蛋问道。
「解开了,解开了,这有什么解不开的?」
干巴瘦的老头也是恰到好时的把绳子解了开。
他蹲在那里,张着一口黄牙,随着话声,把谢珍珠颈下的最后一节绳扣解开,
然后又把那根麻绳在珍珠颈上一绕,拿了下来。
一下,那勒在自己颈上的绳子一松,自己的身子也终于可以抬起来的——但
女医生却没有直起身子,而是一直被绳子勒着的身子都是一软,都没有力气自己
坐直身子。
她被谢飞他们抓着,扶着,喘息着,涔涔汗滴,浸满她的额头,只是这么缓
缓坐直身体,还是在谢飞他们的帮助下,都累的,那露出在衬衫衣摆间的鼓鼓酥
胸,被绳子勒的都发红的纤纤锁骨,麦黑色的肌肤,都是一阵快速起伏的。
她低垂着螓首,隔着一根根黏在自己额前的发丝,缓缓扭过头来,望着大家,
望着自己的爹娘,原本干净利落的短发,都如在海水中泡了许久的海草般,黑黑
的发丝湿漉漉的遮在眼前,让人都看不清她的双眸的……是的,那都没有了往昔
的神采,就如只斗败了的小母鸡般,疲惫的再没有一丝反抗气力的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