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都还小，两家也都不急，明兰就去信好生安抚，切莫着急，好好养病；其实沈家那
也担心，怕风寒没好利，明兰又有孕，回有个不好，反好事变坏事了。
秋意渐浓，夜里寒气尤其重，崔妈妈挑个天
晴朗的，将嘉禧居几进屋都烧起地龙来，明兰就逗着儿在暖烘烘的炕上滚来滚去。
团哥儿愈发懂事了，又叫崔妈妈等一遍一遍教着，常好奇的看着母亲鼓起的肚皮，却不再扑过去要抱，只用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摸摸。
这刚吃过下午的加餐，明兰正想沿回廊走走，谁知顾廷烨大笑着回来，连声叫出去迎客，明兰微奇，便整装坐轿，随他到前偏厅一瞧，竟是许久不见的石氏兄弟和车娘。
其实数年前一面，只夜里江上说过几句，明兰能记得这么清，实是石老大那一脸剑拔弩张的络腮胡醒目了。车娘倒富态不少，虽皮肤还有些粗糙，但眉目间愉悦舒展，已是一副富贵模样了。
见顾廷烨出来，石铿赶紧捶弟弟一拳，两兄弟齐齐下跪行礼，车娘在旁福身
躬，顾廷烨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拽起两兄弟，大笑道：“自家兄弟，啰嗦什么臭规矩！”
明兰也扶着肚皮，微笑道：“车姐姐赶紧自个儿坐下罢，我偷个懒，就不来请了。”又叫小桃绿枝看茶上点心。
车娘脾气没变，爽快的道了谢，嗔笑着推了丈夫一把，
俱落了座，夫妻俩落落大方，只石锵年轻面皮薄，乍来了这富贵温软之地，始终红着脸，低着，一言不发，绿枝给他上茶时，也不知他眼睛看向何处，差点没接住。
虽多时不见，但明兰对石家兄弟及车娘并不陌生，顾廷烨昔部属每年自南边送年节礼，里总少不了石家的，份例尤其比旁的厚重。
拿手软，又见顾廷烨是真心高兴，明兰加倍客气招呼，说上几句家常后，便拉车娘上软轿，一到内院花厅去叙话吃茶，留外男们自说话。
互道这几年长短，明兰才知自顾廷烨跟对老板后，石氏兄弟水涨船高，已陆续收拢了江淮及内河至陇西关
的漕运买卖。
“托顾爷的福，咱们如今有安稳饭吃，不必再风里来雨里去的讨生活了。”说的顺嘴，车娘又叫起了老称呼，听明兰谢她送的礼时，忙连声道，“这是该当的！若无侯爷上护着，哪有咱们今天的好！”
“漕运畅通，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侯爷也不全是为着你们。”明兰微笑道，“侯爷再能耐，也无法处处照管到，你们有今，多少打点，多少豁命，挣的都是辛苦钱。”
顾廷烨又不能给他们一张圣旨，让他们到处扯大旗摆威风去，凡是做盐漕买卖的，哪个后又没靠山了，很多时候，还得石氏兄弟本事。
车娘心下感动，抹泪道：“有夫这句话，咱们一辈都跟着顾爷。”
她是明快
，感伤不了几秒，随即摁
眼角，边瞧明兰，边笑道，“夫和侯爷真是天造地设的缘分，当初……”她自己先笑了出来。
想起数年那夜，江冰风寒，宽阔的江面上燃起滔天大火，火光冲上漆黑的夜空，自己在水里冻的半死，还道有机会穿回去了，谁知被车娘救上船去。
“……我也没想到……会有今。”当初还叫着二叔，这会儿就成老公了，他们都是亲耳听见过的，明兰顿觉不好意思，“还没谢过车姐姐救命之恩呢。”
车娘也不忍着，直接笑了出来，挤眉弄眼道：“谢我作甚，侯爷的跟什么似的，叫满江里寻。急我家那傻汉哟，愣说你这‘侄
’定是顾爷嫡亲的，咱们加把劲，别叫孩在水里冻坏了。呵呵……谁知一捞出来，竟是个顶顶好模样的闺……呵呵……我就说了，那有叔叔那般看侄的！”
明兰脸上发烧，嗫嚅道：“七拉八扯的拐角亲戚，我跟着浑叫的，其实不是……”全天下就没几听过她叫顾廷烨‘二叔’的，居然还是碰上了，果然天网恢恢！
车娘惯会看眼色，眼见打趣的差不多了，也怕明兰真羞恼了不好，赶紧收住话题，转而说起儿事，明兰忙叫把团哥儿抱出来，车娘看的喜欢，塞了个鼓鼓的大荷包过去，赞了又赞，最后叹道，“……我就一个丫片，还是夫福气好。”
明兰道：“姐姐年纪还轻，定能生个大胖小的。”
车娘豁达的一摆手，笑道：“早年生计艰难，伤了身，生闺时差点送了命，大夫说了，我不能再生的。”
她见明兰面露不忍之色，反过来笑呵呵的劝道：“我算有福气的，他爹不嫌弃，只说等兄弟讨媳
后，生他十七八个，给我们祧上一炉香火就是了。”
明兰听了笑道：“这倒是，都是自家，石家大哥是真心实意的，这最好不过了。”她早听顾廷烨说过，石家父母早亡，石锵由长兄带大，两虽是兄弟，
分更像父。
想到车娘年少孤苦，颠沛流离，如今终得了个好归宿，明兰不胜唏嘘，柔声道：“……姐姐好好保重身，以后福气大着呢。记得那年在船上，石家大哥还说，要给姐姐做好看的刻丝衣裳穿呢。”
车娘摸着自己的袖，光滑绵密的触感，栩栩如生的刺绣着喜鹊登枝，不禁笑叹道：“那没心眼的傻汉，如今恨不得叫我天天穿刻丝衣裳。说句不怕妹笑的话……”她压低声音，“这刻丝料好看是好看，可我觉着呀，还不如还棉布衣裳舒服呢。”
想起后世崇尚天然的纯棉布最新222。0㎡料，特意要买粗布亚麻，明兰捧着袖，笑的乐不可支。
晚上明兰请邵氏和车娘一道吃晚饭；又叫在外摆了桌简单的酒席，石氏兄弟，顾廷烨，加上公孙老，四一齐吃酒。
四边喝边聊，直到夜顾廷烨才回屋，竟发觉明兰倚在床看书，顾廷烨赶紧脱下发寒的外衣，搓热了手才靠过去，“怎么还不睡？仔细伤了身。”
明兰慵懒的坐起来，微笑道：“适才已睡过一阵了。”
男抚着妻柔软的发，语气温软：“都是我不好，叫你睡不踏实。”
明兰没有答话，睁着又大又亮的眼睛，静静道：“……你什么时候走？”
顾廷烨整个僵了下，才苦笑道：“我怕你担心，想迟些告诉你，没想你自己猜到了。”
这也不难猜——丈夫每天晚归，拿宵夜当晚饭吃，忙的脚不沾地，皇帝阅兵愈发勤快，沈国舅几乎吃住在军营了，自己虽因养胎不曾出门，可从京城市井到各武将家眷的气氛变化，她还是能感觉到的。
“皇上怎么挑这时候用兵？天寒地冻的，眼看要过年了呢。”明兰嘟嘴，心有不满。
顾廷烨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下
搁在她顶上，低声道：“现下先到陇西聚兵，稍事整备，待过了隆冬，
原上食物匮乏，就该是羯
大肆劫掠之时。咱们赶早一步守着，兵发几，趁羯熬不住出来，就能一网打尽。”
明兰不语。
朝廷大军好比正规军，羯好比游击队，这帮散贼匪寇总趁大军退走后，疯狂劫掠关外姓，而朝廷大军又不能永远驻守在边关，要决战，最难的就是捕捉游击队主力。
“石家兄弟此次上京，也有差事罢？”她问。哪有快
冬了来北方的。
顾廷烨点点，“趁内河河面尚未结牢冰，赶紧叫先把粮送过去，官船不够。”
明兰摸自己肚皮——预产期在明年五月，她心里酸楚的要命，却不能叫丈夫跟老板请假，只能低低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回应的是叹息，男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