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起魔性的波澜。
我禁不住想象,在远处,在那隐蔽的黑暗中,是否潜伏着不知名的神秘巨兽?宿舍里也是黑灯瞎火。
母亲拿着手电一通乱晃后,终于摸到了烛台——其实就是啤酒瓶上插了根蜡
烛而已——火柴却怎么也划不着。
我接过去,这才发现母亲小手冰凉,肩膀都湿了大半。
毫无疑问,她是专门从家里赶来的。
也许是受了潮,火柴确实不好起火,我擦了一根又一根,开始焦躁不安。
母亲噗哧笑了出来,伸手说:「笨,还是我来吧。」
教职工宿舍楼新建不久,房间不大,好在配有独立卫生间。
母亲早年分配过住房,原则上不再配给宿舍,但打着小舅妈的名义好歹申请
下来一套。
平常两人合用,也就睡睡午觉,晚上很少留宿。
小舅妈开火做饭那阵我来过几次,无奈消受不起她那精湛厨艺,再也不敢贸
然踏进半步。
我胡乱抹把脸,洗洗脚就上了床。
卫生间响着轻微的水声,随着母亲的动作,不时会有一个巨大的黑影从眼前
掠过,戳到天花板上。
母亲出来时上身只剩一件粉红色文胸,我扫了一眼,立马别过了头。
其实背着光,也看不清什么,我只记得那光洁圆润的肩头被烛光镀上了一层
青铜色,温暖却又让人嗓子眼发痒。
见了我的反应,母亲啧啧一声,似是要嘲讽几句,却突然没了下文。
半晌她才上了床,已经穿了一件棉T恤。
单人床空间有限,挤一挤两人还凑合。
我挺尸一般紧贴墙躺着,连呼吸都那么直挺挺的。
母亲在旁边坐下,一声不吭地盯着我看。
老天在上,那一分一秒就像在针尖上一样难捱。
在我几乎要忘记怎么呼吸的时候,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小手紧拽我的肩膀
,连身下的床都在发抖。
这种金灿灿的笑令我至今难忘。
一时间,井喷的欢愉爬满光晕,再被烛光洒向房间的角角落落。
在我恼羞成怒的抗议下,母亲才停了下来——她几乎要断了气:「你,不用
,枕头啊?」
「不用。」
我哼了一声。
「真不用?」
「真不用。」
说完,我也笑了起来。
「不用好,不用我可就舒服了。」
母亲大大咧咧地躺下,不再搭理我。
良久,她又弹了弹我的肚子:「就这么睡啊?」
我愣了愣才坐起来,去够脚头的凉被,不想屁股被母亲轻踢了一脚:「哎,
裤子不脱?」
/家.0m
/家ωωω.оm
/家.оm
我扭头扫了一眼,母亲枕着双手,二郎腿高高翘起,满脸的戏谑。
老实说,是阔别已久的戏谑。
这段时间母亲也有了些轻微的变化,大概是和我一样,对某些既成事实的东
西不得不接受了吧。
「你个小屁孩还一本正经。我是你妈,你浑身上下我什么没见过,还怕我看?」
母亲晃着脚,声音松弛得像发酵的面粉。
我这才发现她的半截裤腿都是湿的。
听着母亲的话,我心里突然冒出她那雪白身躯的图像——你浑身上下我什么
没见过。
我脱掉裤子,迅速钻进了凉被里。
母亲轻笑两声,起身吹灭了蜡烛。
我依旧直挺挺地躺着,但不用余光也知道,母亲正在脱裤子。
然后她进了卫生间,很快就又出来,在我身旁躺下。
母亲把凉被提到胸口,扭脸问我:「冷不冷?」
我摇了摇头。
母亲呸了一声:「说话,黑灯瞎火谁看得见?」
我只好说不冷。
母亲又是两声轻笑,抬起脖子,把枕头往我这边挪了挪。
我当然也不再客气。
母亲砸了砸嘴,幽幽地说:「要脸?」
轻盈的气流拂在脸上,潮湿温热,柔软香甜,我不由把身子挺得更直了。
至今无法想象那一晚是如何煎熬过去的。
我把自己绷得像块桉板上的咸鱼干,甚至——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自己能
无限缩小,成一条直线,成一点。
可即便如此,恐怕也无法避免碰触到身旁的母亲。
那种光滑与柔软,那种彷佛能穿透被子的肉与肉的摩擦声,像黑暗中的火石
,不时地擦亮我不知所措的脑海。
而富丽堂皇的肉体闪耀着莹莹白光,穿透无边夜幕而来,却让我愈加燥热难
耐。
我只好转身背对母亲,把脸贴到墙上,总算得到了一丝冰冷的抚慰。
我害怕,我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我几乎每周都要去找一次若兰姐。
我不知道她有什么把柄在姨父手上,值得她任由一个小她几岁的弟弟如此欺
辱她。
我不曾问过姨父。
我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了,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站在某一处高高的位
置,看同学会不自然地流露出一种鄙夷和轻视。
模模煳煳要睡着的时候——当然,也有可能是睡着又醒来,我隐约感觉到母
亲从床上爬了起来。
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后,传来一阵嗤嗤的水声。
就那一瞬间,我立马清醒过来。
那泡尿好长,起初很冲,后来淅淅沥沥的,最后伴着母亲轻微的哼声才宣告
结束。
母亲又在我身旁躺下,我却再也睡不着,连窗外的雨声都变得那么真切。
雨总算停了。
我目所能及的地方却是一片汪洋大海。
我在水中穿行,像那些以捕鱼为生的祖辈们曾经不得不做的那样。
然而我是怯懦的,我意志不够坚定,我多么渴望能有一块舒适的陆地啊。
好在老天有眼,在历经了不知多少跋涉之后,终于,一块肥沃的土地出现在
我面前。
是的,上天恩赐的美食。
我欣喜若狂地亲吻这片土地,抚摸每一头愤怒的麦穗,还有那座庄园——雪
白的围墙,肃穆的门庭,富丽堂皇!我冲进去,欢喜地嚎叫。
我要览遍每一个华丽的房间。
然而事实证明,这座庄园是一个迷宫,拥有无限多却一模一样的房间。
我穿梭其中,早已失去了审美乃至时间的概念。
直至有一天,一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
她似乎和整个房间融为一体,修长的脖颈绷出一条柔美的弧度,肥硕的圆臀
高高噘起。
这几乎是怪异的,无论从空间构造还是时间逻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