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很多,只是海妖的繁殖能力过强,失
昼城修士的数量自然远远不及。
但在这样的战争里,海妖大部分还是炮灰,真正强大的,永远是其中那批复
苏的蜃妖一族,传说他们的血脉中掺杂着龙血,是海洋中最强大的生物之一,但
似乎是死过一次的缘故,这些蜃妖都很……贪生怕死。
在这场兵对兵,将对将的战斗里,南绫音自然是要牵制最如中天的蜃吼,
蜃吼如今境界大升,狂傲至极,面对曾经的手下败将更是轻视,万千蜃楼浮于城
南上空,南绫音的身影在蜃楼之中出又吞没,如一
云海中沉沉浮浮的残月。
南绫音纵然处处落于下风也终究不败,死死地拖着蜃吼,蜃吼高悬空中,现
出恍若万丈的本体,如黑云压城,但他也不敢得意忘形,因为他不敢确定,那位
大当家南宫究竟是去对付镇天下了,还是潜藏在此处伏击自己。
但是此刻他也实在难以抑制心中的快意之,他甚至觉得,哪怕南绫音与南
宫联手,他也不会落于下风。
蜃楼中万千幻象亦真亦假杀机重重,南绫音提着一柄长剑,曼妙的身形被紧
致贴身的衣衫裹着,此刻再一片天风海雨中已然湿透,她的眼睛微红,隐约有着
血丝,浓烈的恨意犹自充斥胸腔,但是与蜃吼境界上的差距依旧存在着,这些差
距短时内无法弥补,她所能做的,唯有将自身的力量调动到极限,尽力将蜃吼拖
延在南海的三千里外。
远处的惊涛骇扑到脸上,便只剩下微凉的雨丝了。
南衣是失昼城道防线上的一位子战士,她的道法学习极其出色,按照
道理,她本应该先在后方历练一段子再上前线作战的,但是如今死伤越来越多,
可用之越来越少,她也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在修行者的岁月中算是很小的
子
了,在登城楼之前,她心中很是坎坷,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在看着那些海水中
翻涌的,令作呕的海妖的时候,她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
那些老师教导她的东西,关于道法的修习,关于失昼城的大义,关于南荒群
妖的残忍嗜杀,关于三万年前的血海仇,她全然不记得了,那种恶心的恐惧感
在时间充斥了少的内心,那段时间,她始终战战兢兢的,她知道自己不是
一个合格的战士,她觉得自己对不起战死的父亲和受伤的母亲,直到方才,她第
一次亲手杀死了一个海妖。
那个海妖生长着滑腻的鳞片,触须尖长,眼睛死白,它提着一根三叉的长戟
向自己刺了过来,她下意识挥剑砍了过去,泛白的血了出来,溅在自己的衣
服上,那一瞬她甚至连剑都有些拿不稳了。
她余光看了一眼周围,身边的一个个骁勇善战,将那些胆敢攀岩上城墙的
海妖一个接着一个地砍杀,将它们的尸体挑起,抛回海水里。
南海城已是尸骸盈城。
南衣看着那具被她砍杀的尸体,它依旧在地上蠕动着,南衣将剑尖挑过去,
勾了几次也没有勾起它的尸体,肮脏的汁流了出来,扑鼻的恶臭味让她开始不
停呕。
就在这时,又一个蛇般的东西昂扬过了城墙,那巨大的蛇
与
等大,
而它另外的四只颅死死地扣着两边的城墙,丝丝的吐信声电流般传过来,南衣
抬起,感觉
皮都炸开了,一阵恶寒的感觉爬上脊椎,她只觉得手脚发麻。
在过往的授课中,她曾在老师的中听过许多妖怪的描述,这种有多
的怪
蛇也是蜃妖的一种,妖力可怖,一出生便拥有相当于族五境的修为,而这蜃蛇
已然生出了五,应该是一
迈过了八境的大妖。
若是单看境界,她未尝没有厮杀之力,甚至还要更高一筹,但是她太过
怯弱,此刻又被恐惧侵蚀,脑子里一片空白,过往所学皆无法忆起,那巨蛇已然
如长鞭一般向她甩了过来,她浑身颤抖,知道很快她就要筋骨折断,葬身蛇腹。
她下意识地挥剑去挡,却没有感受到蛇撞上的冲击感。
南衣眯开了些眼,却看见那巨蛇的颅已经不知去向,长长的脖颈上只剩下
一个碗大的豁
,正泉涌般
着血
。
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她。
「不要怕,没事了。」
南衣别过,看见身边立着一个黑袍
子,
子紧身的黑衣外披着银白色的
战甲,但那腴美秀挺的身段即使被战甲紧裹着,依旧勾勒着山峦般起伏的曲线,
那子带着兜帽,只有发丝三三两两地流泻出来,南衣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她却
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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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您是?」南衣怯生生地问。
银甲黑衣的子温和地笑了笑,道:「我曾在道武阁听过你的名字,南征也
说过你是年轻一辈中天赋最为出众的之一,你对道法见解独到,年仅二十岁便
已迈九境,为何在面对这等生死之战时如此怯弱?」
南衣张了张,拿剑的手微微颤抖,她同样痛恨自己的
,但是在看到那
些血浆残肢之时,她的胳膊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等了片刻没等到南衣的回答,银甲子微笑道:「或许因为你心中缺少火。」
南衣下意识反驳道:「我父亲就是被海妖杀死的……」
银甲子打断道:「在失昼城
皆可修行,寿命很长,对于亲缘血脉的联
系很是淡薄,你父亲随军镇守南门数十载,你自出生起便没见过几面吧。他死讯
刚传来的时候,你或许想过要为父亲报仇,与海妖们拼个你死我活。但是真正来
到战场上,看到万千海妖搅沸海水涌过来的时候,心还是不一样的。」
南衣低道:「我……我很想杀妖的啊……」
「嗯。」银甲子应了一声,踱步城墙之上,轻声道:「你过来。」
南衣走到了她的身边,她听到对方说:「向下看。」
南衣吸了一
气,鼓起勇气伸出了脑袋,城下方的海水像是煮沸一样翻腾
着,密密麻麻的妖怪从海水中涌出,吐着幽蓝的气焰,将身子压得极窄,躲避
着那些群蝗般的箭矢,扣着城墙向上攀爬着。那恶寒的感觉再次传了过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