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雨柔和赵溪晴躲在夏浅斟的身后。
她们刚刚用莲心塑成的身躯很是娇弱,在巨大的威压之下脸色白得像雪,几
乎要跪在地上。
夏浅斟碧色的衣衫映在池水里,如沉默潭底的翡翠。
一只又一只巨大的金色巨手按了下来。
法阵片片崩碎,苏铃殊出一
鲜血,体力不支跪了下来,单手撑着地面。
「姐姐……我要不行了。」她说。
夏浅斟同样也是苦苦支撑的强弩之末,她无暇说话,她的目光越过了殷仰的
肩膀,望着那个关闭的宫门。
很久很久以前,她曾与那个有个约定。
所以无论怎样的绝境,怎么样的死局她都没有放弃过。
她相信那个总有一天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劈开所有的一切,带着自己走出
这座暗无天的樊笼。
满池莲花彻底凋谢。
夏浅斟身子前倾,单膝跪地,她撑不住了。
模糊的视线里,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看到门打开了。
她下示意地露出了微笑,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
正在那纯金色法相要拍落最后一掌的时候。
那纯耀眼的金光中间,亮起了一线刺眼而雪白的线。
那一线自上而下,一经响起便裂般地切斩下来,锋锐得可以了断万物。
金色的法相永远没能拍下那一掌。
无数金色的光点片片剥落,洋洋洒洒得像是一场刺眼的雪。
那些光雨洒在殷仰的肩,那被血水浸染的衣物看着越发美丽,那是一种
碎凋零的美。
夏浅斟看着这场金色的雨,泪眼婆娑。
躲在她身后的少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齐齐向着门的那一
望去。
殷仰缓缓地转过身,他努力挺直着自己的腰背,这样看上去不会太过狼狈。
他的金身法相已被一剑斩碎,他知道今他已无法走出圣
宫。
他知道,属于自己的故事,不知不觉已经快走到了最后。
在这最后,他竟没有太多的悲伤,他只是努力地聚集着神,想要看清楚那
个的脸。
雪白衣衫的年轻男子缓缓走屋内。
殷仰看着他的脸,微有疑惑:「林玄言?」
年轻男子静静地看着他。
殷仰刹那恍然,「不!你不是……你是……叶临渊。」
年轻男子似在微笑点。
「原来他不是你。」殷仰莫名其妙地说着一些话:「原来你一直是你。」
年轻男子扶住了他的身子。
那些金身碎片彻底崩塌,碎的光雨在池水间化作
纯的灵气,然后再渐渐
地消散在天地之间。
年轻男子问:「梦醒了,所见何如?」
殷仰苦笑道:「梦还没醒,可我又该睡了。」
年轻男子点点:「终究朋友一场,我会替你写完你想写的故事。」
殷仰怔怔地看着他:「可我还是输了啊。」
年轻男子道:「你不能接受?」
殷仰道:「我只是不明白。」
年轻男子轻轻摇:「你不需要明白,今天本就是一个很特殊的
子。」
殷仰不知是不知道说什么,还是已经丧失了说话的力气。
年轻男子走过了他的身边,轻轻拂袖间衣袖沾上了一滴鲜血。
「今后,神座死,圣
出,妖尊镇。这便是我要写给你书写的故事。」
「如果世间真有冥界,你或许可以在那里看着这一幕。」
那多血在他指间打转,化作了神王令的模样。
殷仰木然地站着,似被雷火劈焦的槁木。
他流了最后一滴血。
年轻男子走到了夏浅斟面前,牵起了她的手。
他们手牵着手,朝着圣宫外走去。
宫门打开,光线照了进来。
她伸出衣袖遮挡视线。
她已经四百年没有见过真实的阳光了。
「浅斟,久等了,如果来晚了不要怪我。」
「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一直在等,带我……看看这个世界。」
圣宫中,苏铃殊捂着胸
跪坐在地上,她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竟有些失
魂落魄。
赵溪晴问:「苏姐姐,他是谁呀,看上去好厉害。」
苏铃殊说:「他是你们师父一直在等的。」
赵溪晴又问:「那苏姐姐呢?苏姐姐有没有一直在等谁?」
苏铃殊摇摇,抿着嘴微微笑着:「没有。我是多余的
。」
……
邵神韵站在整座浮屿的对立面,她的拳收至了腰间,
气神已然攀升至了
顶点。
但她忽然有些不安。
这是一种熟悉的感觉。
仿佛当年数百块石碑压在自己的神魂上那般。
她知道他一定留下了镇压自己的手段,她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能不能承
受。
但她自离开界望山的那一刻起便没有退路了。
她对着浮屿出了拳。
天地震。
与此同时,神王令落在了太古广场上,熠熠生辉。
神座死,圣出,妖尊镇。
这是他的承诺。
神王令落在了那禁地的窟之中。
一道雪白的光线冲天而起。
叶临渊已经来到了太古广场上。万吟唱中,他将手伸
那白光里,握住了
神王令。
太古广场上的数万修者无在意他到底是谁。
在浮屿众的眼中,他们认的,只是神王令罢了。纵使有许多
心存疑惑,
却也没有太过在意,因为他们大部分来到浮屿,为的只是修行。
「起阵!」
叶临渊忽然喝。
吟唱声如万千溪流汇聚成海,瞬间骤然拔高。
一道道各自不同的力量汇在了一起,转化为纯粹的光。
隔着遥远的距离。叶临渊和邵神韵的眼神汇在了一起。
叶临渊道:「你就是妖尊大?」
邵神韵问:「你是谁?浮屿的隐修?」
叶临渊道:「我本该是个已故之。」
邵神韵道:「无论你是谁,能蛰伏至今,都很不错。」
叶临渊笑道:「还是因为你哥哥的那把剑太不好用了,我也是侥幸才活了下
来。」
邵神韵脸色微变:「你去过龙渊楼?」
叶临渊点点:「嗯,我还取出了那把剑。」
邵神韵问:「那把剑呢?」
叶临渊道:「腐朽了。」
邵神韵点点:「原来如此。」
她又道:「这一世有你这样的,总算还有些意思。」
叶临渊握着神王令沐浴在圣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