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实在心中烦闷,鬼使神差般生平第一次走进了
酒吧。那间酒吧距离我暂住的小旅馆并不远,破旧的门面上写着「姐妹bar」
几个昏暗的字。
「或许喝两杯之后再回去就能立刻睡了吧……」带着略微紧张又有一丝期待
的心情,我推开了酒吧的门,开启了自己的另一段人生。
酒吧的格局很小,不过好在打扫地颇为干净。但无论从简陋的小舞台还是只
有八张桌台来看,这家酒吧都仿佛在台面上写着「便宜」二字,看起来倒是正适
合我这样又想喝酒又怕花钱的穷小子。当我走进来之时,八个狭小的桌台上大致
也只有两三组客人,而酒吧自身的人员配置,似乎便是一个女服务生和坐在角落
小吧台里的一名男酒保而已。
「先生你需要什么?」在我坐定之后,那个看起来似乎颇为可爱的女服务生
便立刻凑了过来。
「先……先来三瓶嘉士伯吧」。翻了翻酒水单,我深知自己也就喝得起啤酒
了。在我有限的认知里,好歹还在电视上看过嘉士伯的广告。
「先生您稍等」。女服务生对我礼貌地笑了笑便转身离去,可说实话她的服
务态度倒是出人意料的好,假如玲玲对我能有女服务生半点客气,可能我们也不
至于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过了一会儿,三瓶啤酒被服务生送了过来,我却趁机指了指酒吧最里面的那
个小小的舞台。
「这里会有驻唱歌手么?」。
「我们这一般不会请驻唱歌手来唱歌的,只是店里的女老板有时会趁着人多,
上去唱两首助兴」。
「店里有几个老板?」。
「一共两个女老板,经常上台的是我们的小老板,名叫可可」。
「哦哦,那……今天不会有了么?我是说驻唱歌手」。
「不好意思先生,今天她的确没来。您要想听歌的话,明天晚上八点再来吧,
明天可可会过来」。
「好……谢谢你……」。
原本想借酒消愁的我,眼见没有歌手演唱稍微有点失落,也只好一般玩着手
机一边默默喝酒。好在自己还真是不胜酒力,两瓶嘉士伯下肚就已经有点飘飘然
了。朦胧之中我发现这里唯一的女服务生倒是身材苗条相貌可爱,偶尔抬眼偷看
两眼多少还是为苦闷的黑夜增添了些许乐趣。
大约一个小时后,三瓶酒便被我喝下了肚子。一年难得一次的飘飘然居然感
觉很好。可正当我想要结账离去,回小旅店好好睡上一觉之时,玲玲却忽然发来
了一条微信。
「我已经搬完了自己的东西,明天你可以回来住了。房租还有一个月到期,
押金我已经让中介退给我了。续租或者换地方你自己决定吧」。
看到玲玲发来的微信,先不论内容如何,我实在忍不住便给她打了电话,不
过听到的却是「用户已关机」这样的回音。我又想立刻发条微信过去,可拿着手
机却迟迟没敲字。
仔细想想,我又能说些什么呢?分都分了,就算我再穷,难到能拉下脸来怪
她把几千押金拿走这种琐事么?既然不可能再求对方复合,也就没必要再争执这
些蝇头小利,平添双方的烦恼了。
「再来三瓶嘉士伯」。苦笑中的我干脆选择了继续喝酒,好歹酒精是此时唯
一能让我快乐的东西。
朦胧中我回忆着和玲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大学时期的单相思,到快要毕
业时奇迹般的表白成功。从刚步入社会时共同对未来满怀期待,到逐渐在现实的
压迫下日渐冷漠,从刚投资股市时的忐忑和执着,再到几乎赔光时的反目,我憎
恨玲玲的现实,但更憎恨自己的没用。
回忆从和玲玲在一起的一点一滴转到了我的父母。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脑海中的画面倒叙展开,
包括近几年母亲的好赌越来越严重,五年前父亲在某一天突然不辞而别,再前几
年他们在家里的激烈争吵,以及小时候二人一起对着年幼的我露出关爱的微笑。
「先生,先生,我们打烊了」。
当我听到女服务生的轻声招呼,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睡着。抬
头看了眼酒吧门口的时钟,发现已经到了凌晨一点,这让我立刻清醒了不少。而
女服务生明亮的大眼睛正带有疑惑地注视着我,好在她似乎并不在意我竟然在此
睡了这么久。
「对……对不起……我没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我赶忙收拾衣服,并掏出
了两张一百元放在了桌上。
「先生,您没事吧?刚才睡梦中一直在流眼泪」。将零钱找给我的同时,女
服务生体贴地问道。
「不好意思,见笑了,我没事」。没想到自己梦中竟然如此不堪,我愈发不
好意思,赶忙穿上了外套,从酒吧里走了出去,在凌晨一点中,穿过几条寂静的
街道,摸着黑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第二天下班后,我回到了自己和玲玲居住的家,虽然只是离家九天,却恍若
隔世。打开家门后,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因玲玲搬走自己的物品所带来的明显空旷,
过去的人气连同人心一起消散,玲玲和我曾经的美好回忆以及如今劳燕分飞的现
实,让我顿时明白了什么叫做睹物思人,什么叫做悲怆难当。
我默默地坐在家里的床上,默默地点着烟,漫不经心地翻着微信朋友圈,看
着那些比我幸运太多的朋友们,每个人似乎都在晒着自己的幸福。直到此时我才
注意到,原来就在两天前,玲玲竟然发表过一次朋友圈。一张和某位帅哥的合照,
配上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重锤一般重击着我的胸口。
「郎才女貌郎才女貌,哈哈……这样也不错,至少她找到了归宿……哈哈哈
……」。
当晚总算不用再为了躲开玲玲去住小旅馆的我却突然发现,几年来为了理想
不断挣扎的自己,连一个可以夜里找出来一起喝酒的好朋友都没有。几年来两点
一线的生活或许已经让我未老先衰,成为了真正的loser,游离于这个世界
的核心之外。
「不好意思先生,今天女老板没来。你要想听歌的话,明天晚上八点再来吧,
明天可可会过来」。抬头看看表,不过刚刚晚上七点,一想到今晚还要独自度过
很久,加上明天又是周六,我突然记起了昨晚酒吧服务生的话。
盘算一下兜里的钱,再想到从这里到酒吧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我决定今晚
再去那家价格还算能承受的小酒吧坐坐。无论酒吧里的设备怎么简陋,如果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