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一勺一勺的,岳母很快将一碗粥喝完了。
看她食欲这么好,我也心疼她确实饿坏了:“妈,我再去给你买一碗回来吧,你肯定饿坏了”。
“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你把油条给吃了”。她用纸巾擦拭着嘴。
“我怎么感觉你没吃饱”。
“哪有,你没看我都把整碗粥都吃完了,再吃我就要变成肥婆了,你以为我还像那些年轻的小姑娘呀,我现在这个年纪,稍微不注意就发福了”。没想到岳母这么注意自己的身材。
我笑道:“放心吧我的妈,不管你吃多胖,下次你晕倒的时候,我都能抱得动你”。
“贫嘴,真要吃成个肥猪我看你怎么抱得动”,她缓过神来,“合着你还希望我再晕倒呀”。
我忙解释道:“呸呸呸,你瞧我这臭嘴,我可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抱得动你”。
“行了,你别贫了,我发现你这可真是,一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我觉着前面两三个月你那样表现挺好的,你能不能继续保持呀李先生”。我听出她语气中的调侃,似乎还夹杂着些许的埋怨。
“妈,我可保持不了了,我这两个月用度如年来形容都不为过,有时候想和你聊些心事,话到嘴边了,又咽下去了,就是怕你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她瞪了我一眼,说道:“是你自己不乐意说的,还能怪我?什么叫怕我冷冰冰的样子,那你给我按摩,我不要你按,你还厚着脸皮给我按,那时候怎么不怕我冷冰冰的样子了”。
她的话让我觉得自己的逻辑不通,我总不可能如实相告,是因为你的儿在背后指导我才这么行事的。我急忙转移话题,说道:“妈,那你现在是原谅我了吗”?
“原谅什么”?
“就是上次吼你的事”。其实我早就觉得她没有记恨此事了,否则她不会前段时间任由我给她按摩的,我甚至在想,如果不按照妻子的吩咐,不要做出格的举动,而是我自己行事,说不定早就可以和好如初,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妻子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她露出洁白的牙齿,说:“原来在你心目中你妈就是那么小肚肠的,一件小事得记挂大半年呀”。果不其然,她早没有记恨了,我们缺少的只是一个需要把话说明了的契机,不然就相当于一个隐形的疙瘩,如影随形。
“那就好,妈,很高兴与你和好”。我煞有其事的伸出右手,要与她握手。
“神经”。她拍打我的手。
我将手伸在半空中,保持不动,说:“我是认真的,做什么事总得有个仪式,和好也得有个仪式”。
她的心里清楚,我说的和好于我们而言意味着什么,而这个握手决定了我们是否要继续此前那段不伦的暧昧。她思索良久,颤颤巍巍的伸出她的右手,与我的手轻轻相触,说道:“很高兴重新认识你,李先生”。随即将手抽开,掏出手机假装看新闻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
“妈,为什么是重新认识我,还有为什么要叫我李先生”。
她也没抬,说:“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喜欢,不行呀”。
“行行行,你最美,所以你说什么都是正确的”。我的手伸向她,握住她的手腕,继续说:“妈,别看手机了,看我,我可比手机好看多了”。
她任由我抚摸她的手腕,也不挣脱,说道:“你脸皮怎么那么厚,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你,特别是生气的样子,那眉一皱,脸臭得跟茅坑里的石
一样,我真想打你两
掌”。这
一旦
是心非起来,连自己都骗。
我将脸凑过去,拿着她的手要往我脸上打,说:“来,让我妈解恨一下,狠狠的大两掌”。
她的手触碰到我的脸,轻轻的摸了一下,笑得乐不可支:“都多大个,还跟个小孩一样,这一下就算我打你一
掌,报了你当初吼我的仇”。
“哎哟,你们娘两感真好”。这时候医生走了进来,岳母急忙挣脱我的手,而我也识趣的坐直身子,只见岳母脸蛋微红,显然是被
瞧见自己与
婿打
骂俏有些羞涩。
我清了清嗓子,问道:“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一边看着护士的晚间记录,一边说道:“看这况没什么大事了,只是暂时缺氧引起的,适应一两天就好了,不要劳累,也不要做任何剧烈运动,如果不喜欢医院的氛围,待会儿你就可以给你妈办理出院了,不过记得出去以后买上足够的氧气,感觉难受了就吸一下,但也别吸太多,不然会有依赖心理”。
我们道谢过后,医生离开了病房。岳母的心洋溢于表,吵吵着叫我去办理出院手续,而我则有些担心,害怕出院之后又会有什么不良反应,不如多待一天,观察一下。但她仍然坚持要尽快出院,我问其原因。
她把我拉到身边,小声的说:“和你两个在医院,我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你的那个
小说来,最后不就是得了癌症的岳母和
婿在病房嘛,我瘆得慌”。她的话颇有几分幽怨,似乎我写的这个
小说,对她造成了心理
影,这让我哭笑不得。
我解释道:“妈,我那都是瞎写的,你别往心里去不就行了”。
“我能不往心里去吗,你都把我写死了,我没和你算账就不错了——你别多说什么了,赶紧去办出院手续”。她以此为条件,用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命令我按照她的指示行动,这一点,妻子倒是像极了她。
“我猜,你不是因为我写的那什么狗小说,而是心疼钱了吧”。一看到眼前这个
的财
样,我兀自的笑出了声。
她被我说穿了,不但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更加理直气壮来,说:“别磨磨唧唧了,我还不是为了你们省钱呀,再说不偷不抢,省自己的钱怎么了”。
我只得摇,走出病房办理了出院手续。
从医院回到客栈,只是换了一个躺的地方而已,但岳母却像换了个。为了避免高反再次袭来,我们在她的房间里待了一整天,中饭和晚饭都是叫的外卖。我陪她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她像所有的中年
一样,喜欢看那种打着虐恋的幌子其实一看就很假很不符合逻辑的肥皂剧,这让我一度疑惑,尤其是她在与我谈论文学及历史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她渊源的知识和独到的见解。我不知道哪个是真实的她,或者说在我的心里
处喜欢哪个她。
愉快的时间总是很短暂,不知不觉就来到夜。我向她提议,今夜留在她的房间,睡另一张空床。她婉拒了我。
我不愿放弃这个机会,拿出杀手锏:“我睡这个房间,我那个房间就可以退房了,还能省四百多块哦”。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都大晚上的,退房也不会退钱了,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回自己的房间去睡吧,别东想西想的了”。她温柔的劝导我。
我觉得过分强求也不好,说:“那好吧,你也需要静养,我如果睡在你旁边,指不定无法克制自己而吵得你也睡不好。”
她的嘴角上扬,颇有几分戏谑的笑着:“看来你对自己有了刻的认真,哈哈”。
“哈哈,得岳母大
教诲,所以自我认知提高了很多——那我明天可以把房退了吧,毕竟一个房间得好几百”。
“我滴崽额”,我的执着让她说出了方言,“你这不依不饶的神倒是值得嘉奖,我们明天再讨论这个问题好吧”。
“行”。说完我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她的房间,而我的心里也知道明天该怎么做了,作为场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