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身后响起一个男子温润而醇厚的嗓音。
是谁?
这一下可把我惊得不轻,忍住想要叫出声的欲望,急忙转身,轻盈向后跳了一小步。路上一颗石子微有尖锥,轻轻扎了一下我的足心,足弓处有些刺痛,不知道有没有流血,我微微皱了皱眉,可此时全然顾不上这些,抬看向前方来
,对于面前的
眼中满是愠怒。
夜静,居然一个男
从背后靠近都不自知,自己怎么会如此大意!
对面男身材高大修长,面颊隐藏在
影之下模模糊糊,我睁大眼睛极力想看清那
的面孔。
“沈…是你!”
待看清对面男面容后,我着实吃了一惊,不过心中却是大定,知道面前男
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只是奇怪于为何他会出现在此处。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男似笑非笑。
“嗯,的确有些没想到,刚才可是把我吓了一跳……”我坦然说道,并未有所慌。
只是此刻双足赤,自己一个
倒还好,但是在这个男
面前,就显得有些失态,过于小
孩儿气了。
面色微红,我还是弯腰将高跟鞋置于地上,右手捋了捋耳后青丝,悄然探足伸鞋中,脚还轻轻拧了拧以便更好的适应鞋子。
我极力保持优雅姿态,与此同时歉然一笑:“石子路滑,只好脱了鞋子,惹您笑话了……”
男子眼神微眯,不经意间瞧了我伸高跟鞋中的双足,随即视线移开,他轻咳了一声,似乎在掩饰着什么,而后沉声说道:“舞者可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足踝,穿这么细的高跟鞋走石子路可不是明智之举……。这几天天气降温了,你这么走也不怕感冒?到时候耽误了训练林郁这小子又得撒气到我们家如雪身上!”
“沈会长说笑了,即便我缺席训练和又怎么会影响到师姐,恐怕您是误会什么了……”听到沈长清话里有话,我还是有些按耐不住,想要辩解上两句。
“你呀你,明知故问!”
男伸出手指点了点,摇
笑道。
莫非他觉得我和林郁是那种关系!
我咬着嘴唇,着实有些恼怒对方的胡猜测:“林郁是我老师,可能过阵子就不是了,仅此而已。”
“哦?这我还有一回听说,我看他还挺信誓旦旦的啊!”男子竖起眉毛,似乎很是惊讶。
“没什么,只是和他有一个约定而已,我还没答应他成为我的正式老师……”我低轻声道,这些话本不该和他讲,也羞于出
,只是既然对方问起了,我也不愿说谎,不如实话实说来的好。
“哈哈哈,竟有这样的事儿?想不到林郁这小子也有吃瘪的时候,以往都是别求着他教,现在倒好,反过来了,他求着你来学!真是风水
流转,有趣,有趣啊……”对面男
难得开怀大笑,我站在一旁并未接茬。
男向前走了两步,从我身边擦肩而过,他轻声道:“你喜欢荷花?”
“嗯”我微微点了点,没有多余言语。
每次和这个男对话,我的
神总是难以放松,大概是先
为主的缘故,总觉得对方心思
郁,必须时时刻刻提防,这样会不会过于以小
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而且这些时
也正是因为他的慷慨,我才得以接触到沈吾心先生的舞蹈体悟。
“花的
呐,心思一般都不坏……”男
忽而没
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
“您也喜欢花?”我转身望着男略有些落寂的背影轻声询问。
“谈不上,心静不下来”男如是说道,忽而他转
看向了我,我看不清男
神
,他轻声道:“当年是她亲手栽种这一片荷花,她曾说自己看着这片荷花塘就会笑出声,她也像你这般大半夜也要来看上一眼,她说这些花就是她的命,可惜她如今再也看不到了……”
“闫洁?”我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个名字,仿佛冥冥之中自己看到了那个轻衣飘飘的子站在池塘边的景象。
男瞪大眼睛看向我,忽而上前了一步,我心中并无惊惧,只是随之退了一步,男
眼神复又冰冷,可其中闪过一丝痛苦神色被我恰好看到。
他停住了脚步,竟有些手足无措,男随即转
。
他看向了荷塘,轻声呢喃:“她说这些花就是她的命,可她不在了,这些花却不也活得好好的……”
男似乎在极力压抑自己的
绪,我不知道为何他会两次像我这个几乎算是陌路
吐露心事,这有违常理,可我却不知为何坦然接受,就好像他本该如此。
他也是名可怜……
我不知该如何宽慰眼前男,只是静静的站在他的身边。
不知过了过久。
沈长青帅先开了:“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男眼神此刻早已恢复平静,刚才的心绪起伏恍如云烟般消散。
我似乎不再怕他了……
防小不防君子,我含笑点
,脸颊闪过一丝羞赧:“那有劳沈会长……”
“以后叫我沈老师吧,一说沈会长我总觉得自己还在工作一样”
……
我们没有再沿着石子小路前行,而是绕个弯,走到了对面的正路上。
“看你这么晚还在吾心楼前,是否在挑灯夜读啊?”男子边走边问。
“沈吾心先生学识渊博,在舞蹈理论上造诣厚,只看了一本书,我已经收获极丰,这一点真的要谢谢沈老师慷慨提供资源,否则还不知要走多少弯路。只是我的资质有限,到现在也不过刚刚初窥门径,远远还谈不上学到了什么……”
此番感激言语倒不是作假,的确发自肺腑。
“过谦了,你要是才初窥门径,那如雪成什么了?倒是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有个好师傅,是可以少走不少弯路。这一点想必你也有很的体会,若是看书看到了困惑之处,不妨来问我,或许我可以帮你……”
“那我提前谢过沈老师……”我和他并肩缓步而行,鞋跟叩响地面,发出有节奏的清脆声音,我目视前方,忽而轻声道:“有件事而我一直不明白,还希望先生解惑……”
“这么快就有疑问了,好,你说说?”沈长青爽朗一笑。
“学校里的老师曾和我们讲过,舞者的黄金十五年是20-35岁,可为什么阿黛尔已经46岁,确依然能够跳出那么美的舞姿,好像年龄在她的舞蹈生涯中没有任何局限,反而年龄越大,总能够突自己,我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转看向了身侧的男
,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男眉
一挑,似乎好奇我为什么会有此一问,笑道:“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你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想这么多,没必要的……”
路灯昏暗,前面的小路被树荫遮挡,小径幽,前面偶有微光透出,给
一种陌生的不真实感。
我浅浅一笑,没有觉得对方言语冒犯,只是轻声说:“或许是我杞忧天,可是刚刚看到这满塘枯荷,才想到这些。我热
舞蹈,甚至胜过自己,说来也可笑,最近时常想到如果自己年岁大了,再也跳不了舞了,那时候自己会是个什么样子呢?记得前些天和如雪师姐就站在池塘边,她说她害怕自己有一天老了。那时候我劝她不要多想,可自打那之后,我心里也时常在想,若是我有一天真的老去,当我跳步都已经无法做到的时候,我是否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