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最近这段时间她不可能来家里,她去日本玩了。」
「去日本啊?」伍学芳也想为裴新林盛碗汤,但因为裴语微刚用过汤勺,放
得较远,想示意女儿把汤勺给自己,裴语微却只顾着跟父亲说话,还是沈惜有眼
力,把汤勺递了过来。她一边舀汤一边说:「去多久啊?没叫你一起去吗?」
「叫了,她巴不得我跟沈惜陪她一起去喔!」裴语微等母亲用完,又取回汤
勺,给沈惜也盛了一碗汤,「可我没空啊,她们应该是上上周末出发的,说是要
去十几天,我不是早就答应了别人,要参加上星期同学的婚礼吗?」
伍学芳有些惊讶:「去这么久啊?跟团吗?」
「是跟团,不过是个比较 自由的团,她哥哥不就是做旅游的嘛,说是和几个
朋友约好攒了一个团,所以行程什么的都比较 自由。歆歆去之前说,第一站是大
坂,第二站奈良,第三站京都,第四站富士山,第五站东京,至少去十二天,可
实际上前几天她就已经回来了。」
裴新林插口道:「她哥哥?陆英波吗?」
「是啊。」
裴新林若有所思:「歆歆跟她哥哥的关系这么好啊?」那个自己大哥和他前
妻生的孩子,裴新林也只见过一面,只隐约留下了一个安静但有些倔强的印象。
他知道自己这个侄子至今还不愿改姓,倒是没想到裴歆睿和他的关系这么亲密。
裴语微吐吐舌头:「那我就不知道啦,能一起去玩,应该蛮好的吧。」她心
里其实很清楚,那对异母兄妹的关系应该不错,从上次陆英波深夜赶去酒吧帮裴
歆睿解围就能看出来,问题是那一类事不方便说给父母听,索性就装糊涂。
沈惜适时插了一句:「歆歆怎么前几天就回来了?好像还不到十天啊。」
裴语微摇摇脑袋:「好像去了一个星期吧,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也没跟我细
说,好像是刚到富士山,她就突然自己跑回来了,连东京都没去。」
「啊,她自己 一个人回来啊?」伍学芳听着有些担心。
「好像是,她不愿意多说,就说觉得不好玩,就先回来了。」
听着裴语微和母亲的对话,沈惜突然想到了丁慕真。上次和这位学妹联系,
她也说准备要开始一场环球旅行,目的地包括南欧、东非和南美,行程差不多要
延续大半个月,算下来她这会应该已经回首尔了吧?
安排这样一场旅行,有种为一段 人生设置节点的意味,可能丁慕真准备用它
来作为自己这几年在韩国的生活的句号吧。虽然她不会立刻回国,但照她的计划,
在韩国最后这几个月,只是为完成合约里的最后几项工作,顺便做回国前的各项
准备,到年底时,她就该回国了。
只是还不知道,丁慕真有没有想好回国后去哪座城市发展,下次联系时倒要
问一问。
听着女儿的话,裴新林做了个猜测:「可能是和一起去的同伴闹不愉快了吧?
反正歆歆也已经回来了,不会有大问题。」他之前提到裴歆睿,只是随口一提,
没想到围绕这个话题居然聊了好一会,转头问沈惜,「下午我有几个老朋友过来
一起打桥牌,怎么样?你和微微是有别的计划,还是陪我们几个老家伙一起玩玩?」
沈惜略感惊讶,看了女朋友一眼,像是在问怎么没提前跟我说,答道:「我
不太懂桥牌,但是可以跟着叔叔学习一下。」
饭后,裴新林在老友们登门前照例要小小午休一下,沈惜钻进裴语微的房间,
打开她的笔记本电脑,在网上找了不少《桥牌入门》之类的资料,专心致志看了
起来。
裴语微虽然觉得有些无聊,但耐着性子没去打扰男朋友,只是没想到沈惜这
一看就花了大半个小时,竟连坐姿都没什么换,只是手指在不住滑动鼠标,不时
还在桌面上点点画画,像在边看边抄以便加深 记忆。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裴语微终于忍不住,过去在沈惜肩膀上推了一把:
「要不要这么认真啊?你就直说自己不会打桥牌,不就行了吗?」
沈惜冲她笑笑:「这样匆匆看几遍,其实我还是不会桥牌,但基本规则还是
应该懂一点。你还说喔!早点告诉我今天不光是吃饭,下午还有客人来打牌,我
就可以早做些准备了。」
裴语微不好意思地拍拍脑袋:「我忘了......」
下午两点左右,客人陆续登门。
令沈惜惊喜的是,今天的来客居然没有一个是完全陌生的。裘启平自不必说,
在裴语微生日会那天就见过,又因为裘欣悦的关系,多生出几分亲切感;另两个
也算是熟人,其中一个叫朱铮淼,四十五六岁,和沈惜同为翼科创业股东会的成
员,平时沈惜一般称呼他为「朱老师」,因为在还没下海经商前,他曾当过多年
高中老师,与「朱老板」、「朱先生」等称呼相比,更喜欢被叫做「老师」;另
一个叫赵亮鹏,五十岁出头,本身是个商人,但酷好书法,尤喜柳体,还是中宁
市书法家协会成员,沈惜与他曾在书法名家戚苍玉家中有过几面之缘,相谈甚欢。
赵亮鹏给自己起了个别名叫「师柳」,每次题字后落款都用这两字,别人叫他
「赵总」未必能让他给个笑脸,若是叫这个别名,多半能让他喜笑颜开,沈惜知
道他的习惯,一声「师柳先生」顿时搔在他的痒处。
裘启平和朱铮淼都知道沈惜和裴语微的关系,之前还都从 不同角度为沈惜说
过话,只有赵亮鹏一直只当沈惜是在戚先生那里认识的小朋友,没有深究过他的
家世背景,虽然听说过老友裴新林的女儿和沈家某个孩子在谈恋爱,却一直没和
沈惜联系起来,今天在裴家见面,连呼真巧。
闲话几句后,牌局开始,沈惜拉着裴语微坐在一旁观赏。
几位老朋友都玩了几 十年的牌,纯熟之极,在自家玩牌也没必要搞得太复杂,
每轮三副牌,一场打八轮。一场牌打完,裘启平和裴新林这对搭档小胜,赵亮鹏
提出想稍加休息,沈惜见另外三人都毫无倦色,兴致勃勃的,就礼貌地问自己能
不能上桌,请各位叔叔指点一下桥牌技巧。
沈惜上牌桌后,场面和刚才大为 不同,他的表现明显很生涩,叫牌极不熟练,
出牌速度也慢,跟朱铮淼配合起来更无默契可言,但明眼人却都看得出来,他对
基本规则还是懂的,只是极其缺乏经验。也不知那几位是平日里就好为人师,还
是针对沈惜都保有足够的耐心,都没有表现出不耐烦来,身为对手的裘启平有时
甚至还出言指点几句。
第二场,裴新林和裘启平毫无意外又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