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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汪虹惊愕的样子，安德丽亚拍手大笑。
摘自：(S785WBx9tx).
复活节的晚上要去教堂，汪虹也跟他们去了。信徒很多，每人都手持一只燃的蜡烛，汪虹也不例外。开头儿是主教讲圣经，然后全体起立祈祷。气氛庄严肃穆，还有稍许的神秘。汪虹她们几个女的不到半夜就回去睡觉了，早晨醒来曼内斯库才刚刚进门，真是个虔诚的信徒。
摘自：(Yd1xfkGTyl5n).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许多吉普赛女人开始在市场里卖郁金香。美极了，鲜艳欲滴，而且很便宜。汪虹很想买两束花送给安达和曼内斯库，可是她没钱。如果郝雨再不回来，她就要陷入绝境了。
摘自：(uhT9VmjT78sDn2rA).
郝雨就在这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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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来了两个集装箱，一个是毛毯，一个是塑料凉鞋。毛毯显然已经不能卖了，要压到秋后，而凉鞋应该是正当其时。为了节省开支，郝雨不租仓库，先把自己的房子堆得满满的。放不下，把毛毯堆在了安达家里，把塑料凉鞋堆在了曼内斯库家里。全部是无偿的。毛毯还好，没有什么异味。塑料凉鞋就不行了，那股塑料味儿熏得人头疼。
摘自：(UmCrFH58HE2WQ05Cr).
郝雨回来的第一个节目就是被警察带到警察局去录口供。
摘自：(fjti7kGAdnVM2yrI).
他不慌不忙，侃侃而谈，时间、地、证人一个不落，都能证明他案发时不在现场。警察要他提供证人的名字、地址、电话，他十分遗憾地说，这位证人已经飞往美国；那位证人据说去了巴西。
摘自：(nOkAQixWY8sJJQNizz).
警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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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里汪虹问他：“你给我说老实话，老张是不是你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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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嘻嘻一笑，反问汪虹：“你看我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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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虹仔细看了半天，说：“不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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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你的直觉吧。”郝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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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醒来，汪虹又想起这档子事儿，就翻身再次审视梦乡中的郝雨。月光透过窗子打在他的脸上，使他的脸儿一半明朗一半灰暗，注视的时间长了，竟被汪虹看出几分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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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哆嗦了一下，决定尽快回布拉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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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鞋卖得非常不好。罗马尼亚人虽然穷，但还是见过些世面的。塑料凉鞋在四十年前还可以，但如今已无人问津了。汪虹告诉郝雨，她的捷克往返签证快到期了，她不能丧失捷克身份，必须在到期前进入捷克，因此她需要买一张飞机票的钱。郝雨告诉汪虹，所有的钱都压在货上了，包括她的那一千美元。要想买飞机票，只有把货想法卖掉。除此以外，再无别的办法。
摘自：(F0iJro5DRgVaC6inYI).
汪虹认了。她背着凉鞋到处跑，见商店就进，但一无所获。
摘自：(189zS2G8mZP1OuFt4).
她不甘心，乘火车前往罗马尼亚海滨城市康斯坦察，也没卖了几双。
摘自：(k5ZqjDiASIJQ1T3z).
她求郝雨想想办法，一千美元她也不要了，只要能在往返签证到期前进入捷克她什么都愿意干——“你还有仇人吗？告诉我是谁，我去替你把他砍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汪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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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雨说你别急，你又不是兔子，借我也得把钱借到，坑谁也不能坑了你呀！——他也有怕了。
摘自：(L0IK4Z3Osfh0s1FC).
第三天头儿上，郝雨借回来五百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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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去订票，拿着机票算日子——好家伙，距捷克往返签证到期只剩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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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行装，郝雨陪她上街逛商店。来布加勒斯特快半年了，这还是头一回。汪虹买了一双凉鞋，郝雨又给她买了两条裙子。汪虹高兴地说：“这简直是疯狂购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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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起飞的日子，郝雨送她去机场。谁想到在海关又遇到了麻烦——汪虹的罗马尼亚临时居留超了一天，也就是说她今天即属于非法居留者。海关官员拒绝她出境，要她去布加勒斯特警察局补办居留手续，明天再走。汪虹急死了，她并不是怕去警察局办手续，而是她今天必须进入捷克。如果耽搁一天，她的捷克身份就作废了！她恳求那位官员放她一马，各种好话都说尽了，那官员坚决依法办事。情急之中，汪虹从口袋里摸出买机票剩下的一张百元美钞，啪的一声拍在那官员案头。那官员急忙用警帽把美元盖住，同样啪的一声给汪虹的护照盖上了出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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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虹急忙拖着箱子进入出境乘客候机区，她想和郝雨挥手致意，却见他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连头也未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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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虹不由得又有些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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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准时升空。望着白云下面的布加勒斯特，她百感交集，悲从中来，眼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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